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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果然一支箭羽插在了自己屁股上,随着剧痛颤动着,殷蓝的鲜血漫溢开来——染在红裤叉十分显眼!这下什么女孩、肉体、淫思邪想、下身坚挺、困窘、羞愧、不安……统统不见了!再不是什么痛并快乐着,而是痛、极痛、纯粹的痛!痛得几乎窒息……
张丙东圆睁眼睛,紧捂着嘴,疼得冷汗直冒。皓梅敛息回头一看,立刻明白了张丙东中箭了。这是替她挡了一箭呀!她脑里的猜疑和羞窘一下子消失了,有的只是万分感激和天大的歉意:居然对这样高尚的人有过下流的猜疑!真是不应该!
赶忙把张丙东摆在地上放好,一边压住伤口止血。张丙东也挣扎着用魔法给自己止了痛,这才好了一些。
缓了一口气,张丙东左手抹脸,摸下一大把冷汗。一下子有气无力的,心里大叫倒霉:老天爷真不公平!她在战场上那么摸我都没事,我现在只是要揩点油、捞点本回来偏偏就一箭射在我屁股上!……哎哟,好痛……这几个僵尸是怎么做事的!张丙东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只见僵尸们还正在尽职尽责地围在桌子旁挡箭,而正后面的那个僵尸的手心赫然一个箭洞。
张丙东无言了,不好说自己是倒霉还是好运。如果不是僵尸挡了一手,这箭恐怕就不是只伤到皮肉这么简单,但令人气闷的是,这箭既然已经被挡了一手还居然稳稳地插到了自己屁股上,真是岂有此理!***!还想占什么便宜,这下亏更大了!捞都捞不回了!
解放衣棉营和制革营兽人远去的马蹄声消失不久,就有人在食堂外高兴地叫道:“兽人都走了!我们得救了!我们自由了!大家快出来呀!
不一会,有更多的人在欢呼。皓梅搀着张丙东走出去,兽人果然走了,现场一片欢腾,人们兴高采烈地欢掷着手里的救命的防毒包。
“有什么好高兴的,包里可全是尿!”屁股中箭者闷闷不乐道。皓梅闻言失笑,嗔了他一眼道:“虽然脏了点,但它可是救命的东西,大家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
因为自己平时所学的知识今天救了这么多人,这让她分外高兴,有一种扬眉吐气感。张丙东看着她一幅喜滋滋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格外来气,岔岔不平道:“你的这个尿包是救了不少人没错,但我为你挡箭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能高兴成这样!?”
皓梅笑着横了他一眼道:“知道啦,大恩人!我也没想到你会特意护住我为我挡箭,到现在还觉得意外,而且很感动!”张丙东颓然道:“感动就没有必要啦!一不小心就做了件好事,是我运气不好!”
皓梅吃吃直笑,问道:“我有点奇怪,你流出来的血怎么是蓝色的?”张丙东一惊,捂着屁股上的箭伤痛吸了一口气,这才装做若无其事道:“这是亡灵魔法造成的,以后再跟你细说,哎呀,好痛!”
这时赤岩和凯特几人走了过来。“张丙东,你怎么屁股上插了根箭!”凯特看样子笑得蛮开心的,死里逃生令人心情愉快。
张丙东郁闷道:“兽人临走送的纪念,谁叫我坏了人家的大事呢!”几个人开心地笑了。
赤岩拍拍他的肩膀道,豪爽地笑道:“看样子不是很严重,你还算走运,兽人最后这拨箭射死了百多人,伤了七十多。不过总算逃过一劫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一番话说得个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赤岩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皓梅称道:“这次能逃过一难多亏了皓梅的妙计,可以说,大家的命都是她给的。皓梅,谢谢你,你真是世间少见的奇女子!”众人也纷纷出言称赞,好评如潮。
皓梅开心得不得了,羞低着头掩嘴直笑。张丙东不满了:自己那一泡尿救了好几个人,怎么不见人提?
遂出声道:“大家不要再夸了,你们看她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哪里有!”皓梅笑着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众人大笑。笑过之后,赤岩对众人道:“兽人现在已经奔城南的大部队去了,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城北还有千千万万的受苦民众等着我们去救呢!一队,二队,三队立即整编,张丙东你抓紧时间召点亡灵,亡灵配毒烟,威力极强,可得好好的运用运用。”
张丙东得意地笑。“大家好好地作准备,报仇的机会来了!这次我们可要让兽人狠地翻个跟斗、吃个大亏!”
“好”众人皆兴奋地高声回应。于是一群人散开,作紧张的战前准备去了。
棉衣营和制革营是兽人造的监狱式工厂。里面全是兽人抓来的人类女子,将女子们囚禁在营地里为它们制衣制革,如猪狗般奴役凌辱,稍有姿色的蹂躏后便会被卖到军妓营。
虽然说两个营的待遇比战俘营要好,但也只是人死的少一点点罢了,工作16小时以上,吃的是糟糠之食,睡觉没有铺盖,即使是衣棉厂的女工也是衣不蔽体,破烂不堪,制革厂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在哪,兽人总不会将人类奴隶当人看的。
相对战俘营来说,衣棉营和制革营的武装程度就弱多了,五千人的衣棉营只有四百退役兽兵看着,而七千人的制革营只有六百兽人看着,对内的防御相当严,但对外却十分薄弱。所以对于已经初步装备起来的二千战俘军来说,将两个营分别一一击破并非难事。
正当大部队要出发时,经常与兽人打交道的赵东来提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去,而不是攻进去。原来死在战俘营的兽骑基本上都是毒烟呛死的,所以召唤成僵尸后看相不错。只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们和正常的兽骑有什么不同,赵东来觉得只要杂在它们之间,到大门口大叫一声开门,兽人十有八.九会乖乖开门欢迎。
张丙东和皓梅一听拍掌叫绝,商量了点细节,立即向赤岩提了出来。赤岩立即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命令大部队远远地吊在两百僵尸兽骑之后。
张丙东、和皓梅赵东来也换上一身兽骑的精铠骑在僵尸马上,杂在众兽骑之中出发了。经过古朴的大石桥,走过清凄的石头街,石路一直伸向两里之外的“衣棉营”。
路两侧都是杂草枯树、垃圾和空旷的荒地。没有厂房、没有店铺、没有人家,举目望去,一片荒凉。远远看见那高高的土围墙,那装有斜式、立式相结合的毒丝网,之上,还有那四层的毒丝网。张丙东三人跟着僵尸兽骑缓缓纵队而行,终于走近了衣棉营。
围墙内有又深又宽的环绕土墙的封锁沟,墙里还有环行路。四角高架着木制岗楼,可清楚地看见兽兵的身影。棉营的大门由4名兽兵把守,纵队在大门前停定,赵东来清了清嗓子,准备模仿兽人的声音叫门,但见他张大嘴“呃”了一起赶紧又吞了回去。原来已经有两个乖巧的兽兵看到城守的精锐兽兵来了,正起劲地在开门呢。僵尸兽骑进去时四个兽兵还点头哈腰地欢迎呢。
张丙东三人相视一笑,没想到进攻敌人时还会有这样的待遇呢!张丙东放出了系着长长的红飘带的亡灵鸦,亡灵鸦箭般朝赤岩方向飞去。
战俘营大军出现在远处,时机到了。张丙东一声令下,四个好客的守门的兽人立即被戳死当场。
这时岗楼上的兽人哨兵发现了远处的战俘军,鸣响了警报。兽人纷纷从各处涌来,张丙东指挥着僵尸兽骑迎了上去。很多兽人都胡里胡涂地被砍翻在地,到死
还不明白为什么兽骑要杀自己。兽兵们都胡涂了,平时高高在上的精锐兽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杀自己人?一时喝问、怒吼、惨嚎
四处响起,战场纷乱一片。好一点的边打边退,更多的兽人是弃甲而逃。
张丙东三人本来以为在赤岩的战俘军来到之前会要苦扛一会,没想到战场居然呈一面倒的情况。四百兽兵居然被自己这两百僵尸兽骑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连一点像样的反攻都没有,这种情况真的是大大出乎了三人的意料。等赤岩带着主力杀了进来,惊讶地看到战事已经进入尾声了。
于是二千多主力军反而只干掉八十多个躲起来的兽兵。解放了衣棉营,张丙东一件事就是找阿冰。在他的要求下,赤岩发动衣棉营自发选出的几位妇女领导一边组织衣棉营的妇女们收集粮食布匹等物资,且顺便打听阿冰的下落,
还有制革营和金矿等着解放呢,时间很紧,要是起义的消息传开去,兽人有了防备进攻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大军稍稍滞留了一下,就勿勿出发了。
照着攻打衣棉营的老办法,僵尸兽骑轻而易举地就攻下了制革营大门,大军一进,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兽人收拾干净,可惜的是制革厂的兽人首领土鲁西跑掉了,没想到它如山的身材还可以跑的那么快。而善后工作也如衣棉厂一样,组织妇女们一边收集粮食等物资,一边打听阿冰的下落。
找到阿冰二十分钟后,制革厂门口。
大军整编完毕,马上就要出发了。张丙东开始急了起来。阿冰不是在衣棉厂就是在制革厂,刚刚衣棉厂来的消息,问遍了整个厂营也没有人听过阿冰这个人。所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这制革厂了。
张丙东急着想知道消息,但现在大军又要出发了,怎么办,阿冰是死是活?在哪里?一时心急如焚,焦躁不安起来。“出发!”赤岩大手一挥,大军如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向着最后一个战略目标——城北金矿出发。
但僵尸兽骑没动。大军中感到奇怪的人都朝这边望来,赤岩也注意到了这边。
皓梅侧身看着张丙东,奇怪地轻问道:“怎么了?”张丙东苦恼地抓着头发道:“在等阿冰的消息,我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思!”
赵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最后的消息恐怕要半个小时之后才会有,现在急也没用,不如先走吧,一有消息她们会立刻来告诉我们的。”张丙东一想到阿冰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十分担心起来。赵东来这一劝越发使他烦躁起来,格开他的手,一脸躁恼:“我真的很担心,做什么都没心思!”
赤岩在旁驻了一会,听明白了,这才出声道:“张丙东,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出发,把一个小队留在这里专门处理阿冰的事,这样两边的事情都不会耽误!”皓梅也劝道:“赤营长说的对,金矿那边还有千千万万像阿冰一样可怜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呢!我们先走,这边有一个小队专门处理这事已经绰绰有余了。”
张丙东犹豫地看了看制革厂方向,叹了口气,缓缓地点点头,于是僵尸兽骑缓缓动了起来。其他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刚要各自归位,僵尸兽骑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只见张丙东直直地盯着制革营的大门。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原来一个削瘦的女工正边叫边从大门里跑出来,一个劲地朝这边挥手。“难道是阿冰?”几人仔细望去,有点失望。原来是个中年妇女,阿冰才18、19的样子,绝对不会是她。
张丙东脸上的失望则更为明显。只见她“赤岩长、赤岩长”地叫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迸出一句:“有阿冰的消息了!”便在原地弯腰撑膝,牛喘起来。
“真的!阿冰怎么样了?在哪里?”张丙东大喜,急忙问道。大汗淋漓的妇女着看张丙东,几次抬手想说话却都喘不过气来,有口难言。
这可把张丙东急得直跳:“阿冰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她得了重病,进……进了隔离室……正好在你们进攻前被……被杨尸爷……抬走了!”她喘着气,好不容易才说完。
“什么?!”张丙东不敢置信、脑中一片空白。转而手足无措,心乱如麻,脑中简直嗡嗡作响起来,再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远离了这个阴暗的世界,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悲愤与悔恨里。
“只要快一点,也许只要快一点点,阿冰就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要千辛万苦,这么辛苦地找到你,你却死了!操***臭老天!耍我!阿冰,阿冰,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是回来带你们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听这些的!不可能,你不可能死的!我都已经回来了,不可能!不可能!!!!”泪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脑中嗡嗡作响,皓梅他们在说什么?再也听不见说什么了,也不想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阿冰!
张丙东抹泪一勒马,朝万人坑狂奔而去,而僵尸兽骑也疯了似的紧跟上去,扬起满天的灰尘。“张丙东!张丙东!”皓梅三人在身后高喊,但他恍若未闻,连头都没回。
“怎么办?”赵东来急问。没了张丙东和他的僵尸兽骑,金矿的大门就不得不强行突破了。金矿的守卫不次于战俘营,如果真要用强,那可得付出不少的代价。“你们一个要给大军带路,一个是大军的指挥,都离不开,你们先走,我去劝劝张丙东回头。”
赤岩点点头,带着赵东来归入大军去了,皓梅则勒马朝张丙东的方向奔驰而去。找到阿冰,找到阿冰!两旁的景物飞退,张丙东直直地盯着前方,眼泪风中飞逸,耳边风声厉啸,策马如飞,从一个个路口闪过,身后跟着一条僵骑狂龙。
万人坑。暴尸满沟遍野,恶臭弥漫、白骨鳞鳞,阴风怒号,黑鸦聒噪,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狗抢尸的争斗声。
“碰”阿冰的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板车上,引发她阵发性痉挛,全身抽筋,满头大汗、口.唇青紫、呼吸急促。
“尸爷,这个女子好像还有一丝气!”“不要管那么多,剥了衣服扔下去!”
“但她手脚溃烂,好像有什么病,我不敢剥!”“算了,直接扔了吧!”尸爷表现了少见的大方。
“好”近了,万人坑沿果然停着两辆车子,杨尸爷等人正抛尸入坑。
“等一下!等一下!……”张丙东狂叫着纵马冲过去,如箭如风,惊起漫天黑鸦。尸爷三人听见有人大叫,吃了一惊。但抛尸的两人已经松手,其中一个听到叫声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一抓,但还是脱手了。
也幸亏这一抓,阿冰便没有和其它尸体一样从空中直堕二十多米高的深坑,而是被这一扯,带回抛势,落在缓坡上,往下滑去了。“等一下!”尽管张丙东一路狂叫,但还是抛下去了。在那一瞬间,张丙东看清了女孩了眉目。五年没见的人,就算当面也不能一下子认出来,但直觉告诉他:她就是阿冰!
没有犹豫,张丙东策马跃下,直扑坑底。尸爷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小伙子发疯似的追着尸体连马跳下了万人坑,只见他凌空从马上跳到缓坡上,一滑一跳,一滑一跳,终于追上了下滑中的尸体,扑停了下滑的势子,与此同时,他的马重重地摔在坑底,发出“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