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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了一种以前没有过的眷恋,有了一种不舍……
“恭喜你们……白活了十几二十年,才好不容易能够拥有了一件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为此请不惜一切地守护这片大陆,诸位……罪友。”色欲语调抑扬顿挫,像开宴会时那故作高亢拿捏着腔调的语气,只是这话中却饱含了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深意。
竞争还真是意外地激烈啊,这几人明明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却愿意暂时搁下一切来商讨合作之事,全是为了一个人……想到这里,色欲藏在黑尖美人泪面具的双眸,那是一双非常浅淡的茶色瞳人,纤纤翩绖如鹤羽密长,忽扇之间,难以掩饰的妖艳从那微微上吊的眼眸中流转出来。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一二三木头人”的虞子婴,愉悦雅趣地低笑了起来。
可惜啊,人就在他们面前,却相见不相识,这群愚钝之人怎么配与他色欲相争呢?
“刚才你的话恐怕还没有说全吧,北疆国的巫祖难道就没有算出灭世的解决之道?”景帝贪婪狭长的凤眸微眯,眸光锐利地注视着色欲。
色欲这才转向景帝,相比起其它人,景帝这个不论是从年龄还是阅历都十分老练深沉的男人,总不为任何人牵着走,显得那般难以摸透,这个男人不仅拥有足够的学识与修养,更拥有绝对的势力与力量。
这样的男人,足以令世上所有的女人为之疯狂追逐,只要他愿意的话……像是被现实撞了一下腰,色欲方才那一片愉悦快感瞬间像是潮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稍稍郁闷地暗忖,有贪婪在,他想将他的小猫完全地藏起来,着实需要费尽心思啊。
“自然有。”色欲拂了拂袖,歪头浅笑:“他告诉我只有王者方能破除咱们这注定悲剧的命格,王者是指什么身份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就是腾蛇皇族,随着灭世来临,腾蛇七宗亦相继现世,腾蛇皇族……必定还活着,也只有她才能够令九洲大陆在绝处之中拥有一线生机。”
王者一说基本上七罪都是知道的,只是大部分内容他们从来都不曾相信过,不过只是为一份野心才行动寻人罢了。
嫉回过神来,他听着皱眉,哼嗤一声:“腾蛇皇族?嗤,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你们寻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找到?”
“或许真的出现了也不一定,前段时间不就听闻惰寻到了一位腾蛇皇族并将人带走了。”傲慢扬了扬下颌,提醒道。
景帝贪婪敛容,阴下神色:“这么说人是在惰手中?”
“可别又是一个假冒伪劣的货。”怒耸耸肩,不以为然。
“是与不是,只需将人抓回来一查便知究竟。”傲慢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地轻柔抚了抚肩上狐毛。
色欲突然问道:“对了,这次刺客是谁派来的?”
“百鸟国,若没料错的话他们应该都是殷圣的人。”景帝贪婪冷笑一声。
“婪,你特地将诸国聚拢,莫非早就查察到异样了?”怒问道。
景帝视线闪烁了一下,道:“……并不是为此事。”
——那是为了何事?
所有人心底同时冒出了这一句疑问。
——
几人商议一番,便各自准备打道离开,虞子婴听够了消息也等着被解放,却不料这几个病人突然齐齐病发了都不走,齐刷刷地盯着她。
饶是镇定从容如磐石的虞子婴,被几双压迫力十足的眼睛盯着,脑后亦不由默默流下一滴汗,但她却保持着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说不得,触不到,缺了五识的模样。
但显然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忘了一个突然缺少五识的人,能表现得这么安静吗?她以为世人都跟她一个拥有处世不惊这项作弊器吗?若是一般人,突然变成一个植物人一样,这不得吓得惊惶失措,可她的表情却太安静了,也难怪会惹人怀疑。
“她……景帝打算怎么办呢?”色欲走上前,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手指伸出,想调戏调戏小姑娘那白嫩下巴。
但却在半途被怒截道了。
他对着色欲,笑得一派无心机:“这是瑛皇国的宝黛公主,这次我是与她一道进的京,倒是算得上存了几分情宜,人嘛,就不劳烦众驾了,就由我带走了……”
色欲哎了一声,反手攥住他的手腕,软软柔腔却带着绝不退却的势在必得:“原来是宝黛公主啊~刚才她英勇无比地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我想我有义务带她回去先疗伤,再送回去……”
“眼瞎了吧,这么一个丑八怪也值得你们争来争去,还是直接一刀杀了更省事。”嫉盯着虞子婴,磨刀霍霍中。
傲慢抚了抚绯红嘴角,贵族式傲慢地嗤笑一声:“真难看啊……若是本殿便绝不会为这么一个女子失了礼仪的。”
色欲却用一种古怪(幸灾乐祸)的眼神睨了他一眼——等你知道这被你嫌弃的人是谁后,恐怕抢得最凶的那个就是你了。
然后,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就在他们两人争论不休,两人旁观推墙的时候,景帝却早已先一步下手。
“既然是来参加寡人的选妃,人自是由寡人亲自交还给黎帝,你们且先回去吧。”
景帝直接重新拎起虞小鸡,绿蟒袍飘逸洒脱,一纵便准确飞跨上高头骏马,一挥袖,便带着十二鲸铁骑威风凛凛,扬尘而去。
“……”被留下的四人齐啊呸——太阴险了!
——
话说虞小鸡再次落入那斓鹰手中,便一直很安静,亦很乖巧,只因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般只要她不说话,不搞阴谋诡计的时候,其实都很木讷安静,倒不需要刻意去装。
因为一时搞不清楚景帝的意图,最后她决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也是俗称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她曾侥幸地猜测过那斓将她带走后,便会唤来牧骊歌直接将她领回去,但最后得知真相的她沉默得更厉害了。
他将她马不停蹄地带到了“龙泉宫”,十二鲸铁骑至内宫范围便不再追随,此乃宫中男人禁地,于是只有景帝一路策马带着虞小鸡穿宫走廊,惊得一路美婢太监宫娥目瞪口呆,连忙让路。
敢如此嚣张,如无人之境地在皇宫中策马飞奔,舍景帝其谁!
来到“龙泉宫”时,虞子婴只感到意外,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龙泉宫”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当景帝将她横行无人般带入奢华建筑内,摒退了众侍与太监宫娥,穿过主殿、侧殿来到精致而巧夺天宫般玉雕林立,干净得光可鉴人的御池时,看着那用白玉彻基,轻纱渺渺,雾气氤氲的清汤池时,她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了。
景帝根本也不顾及她是何反应,撂胳膊一扔,人便呈抛物线一样“扑通”一声掉下水,虞子婴便被摔进了汤浴池中,兜头的水顺势灌满了她的嘴鼻,她扑腾几下,连咽了几口水,才从水中浮了起来。
卧槽!
刚爬起来,脸上跟头发的水还没有流完,便看到景帝昂躯伫立如碑,神色高深莫测地注视着她,眸中不辨分毫情绪,无喜无怒,只剩一片冰雪尘封的冷峻。
“你这是想做什么?”一般情况下,被人如此粗暴地对待后,下意识都是这样问。
可虞子婴缺乏一般常识,她做事只会凭着她的想法来,所以她第一反应是:“难道你打算选我当妃子?”
她没有问他想做什么,而是直接给出她猜测他这么做的目的。
而她能这么猜也是有依据的,他将她带入后宫,并且亲自带到这浴汤池中,种种迹象皆表明,他也太没将她当成外人了!
然而景帝对她的话却佻了佻狭长眼俏,嘴角浮起一丝冷嘲的细纹:“是什么样的误会令你能够想出这样厚颜无耻的答案?”
虞子婴无视他的冷潮热讽,根据她的判断,点出事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我还被你扔进了这后宫浴池之中,难道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寡人行事从不依这章程,这只是为了将你快速洗干净后还给牧骊歌罢了……还是说,你臆想了种种,其实很想借此机会赖着嫁给本帝?”景帝步伐似优雅的豹,一步一步靠近池边,他低哑的磁性嗓音于空荡的浴室中响起,像一株热带丛林里危险的植物,兼具躁动的炙热和神秘的迷醉。
虞子婴表情一僵,似乎被景帝那十分强大的脑洞挫败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