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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瑀,我不疼。舒叀頙殩”
如同幼时乳母曾用过的安抚手段,萧瑀轻轻地拍着怀中杜云锦的背,淡淡地应声:“我知道。”她那张失去血色的脸,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惨淡。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很想就此沉稳地睡去,可那股四处窜来窜去的痛意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可以咬牙坚持,让军医从身上拔出长箭,但“梦断”的折磨并非如此容易被熬过。它肆无忌惮地,又毫无规律地发作,软绵绵地像是春末的那一场梅雨,稀稀疏疏地总不见停。
他低头就看见她紧紧皱起的眉,原本清丽的容颜都已然变样。他没有尝试过“梦断”,可能被那位用上,想必都不是普通的效用。
“把裕王送来的礼物拿过来。”
“裕王?”他忽然吐出的一句话,让雁回傻了眼。明明现在就是应该安抚小姐的状况,怎的太子要什么裕王的礼物?她没有反驳,却以沉默小小地提出自己的抗议与微微不满。
雁回没动,郭厚生倒是手脚并用,将搁在一旁梳妆台上的盒子拿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奉到萧瑀的手边。
萧瑀和郭厚生都没有理会万分错愕的雁回,主仆两人通力合作,将那串冰糖葫芦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扳下一颗,塞进了杜云锦的嘴里。
香香的甜味转进嘴里,竟将身体里的那股缠绵不休的痛意赶走得干干净净。杜云锦缓缓地睁开眼,疑惑的目光落在萧瑀手边的那串少了一颗的冰糖葫芦上面。
面对她的疑问,萧瑀淡淡地笑了笑,一边将剩下的冰糖葫芦放回盒子里,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我那个九弟,平日里就喜欢研究这些药物种种。若是他送出的东西,必定不会是什么俗物。”
这一番话说得杜云锦苍白的脸上浮出两团不太正常的红晕,她当时瞧着只觉得是街上随意都能买到的冰糖葫芦,以为是因为裕王从小娇养在深宫不识得这些俗物,所以才会拿冰糖葫芦当做礼物送人。现在听萧瑀娓娓道来,那位裕王爷出手还真是不凡。
若是此刻有条地缝,她恨不得缩成条线地钻进去,可左看右看,能让她钻的也仅有被窝而已。
萧瑀看着那团不断拢起的被窝,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虽淡却深达心底。他憋住笑意,招过郭厚生慢慢地朝屋外走去。
杜云锦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哪怕里面闷热难耐也不敢轻易探出头。想她日间还信誓旦旦地笑话裕王,一转眼被嘲笑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尤其还是当着萧瑀的面。
脚步声越来越微弱,渐渐地消失在寂静的夜里。杜云锦这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雁回,无声地询问萧瑀是否已经离开。
“殿下和郭总管都已经离开了。”雁回瞧破她的心事,回头仔细探看了一番,确认屋内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人后才对她说道。
“走了便好了。”杜云锦长长地松了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目光四处转悠一圈,最后停留在那个装有冰糖葫芦的盒子上,脸色随之一沉。
那一颗冰糖葫芦就能压制住“梦断”的毒性,如果说这只是个巧合,想必没有谁会相信吧!杜云锦眼睛半眯起来,能够精准地对症下药,那位裕王肯定也是知道“梦断”的存在。
不过他是小陈氏的儿子,会知道也不算奇怪,但为何杜云锦总觉得这里面还隐隐地藏着什么别样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