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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自己捣腾白垩。我瞧她年逾五十,皮肤还是白皙得很,即使不上妆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其实还曾经向宫粉作坊的管事提过这种材料,当时就被人鄙视了一把。“铅华铅华,铅华就是定粉,古来如此,将心思放在这些没用的地方做什么?”
傅阳听了姚十力的话倒是大感兴趣,说:“十力祖上是江西人对么?你说的这个,我去问问,我也识得江西人,若是能给咱家捎上一点江西产的白垩,咱们能够试试就好了。”傅阳自己在大德生堂做过学徒,知道白垩可以入药,但是大德生堂的大夫处方白垩的时候却不是太多。只是,既然可以入药服用,想来应该没有什么毒性。不过保险起见,傅阳打算求到合适的白垩之后,再去找周大夫确认一下。
他说到就做,第二日,就去见了一直为自家提供盛瓷瓶的那家瓷器铺子。那家铺子的老板,就生在江西景德镇。
傅阳非常兴奋地回来,先是告诉大家好消息,“头油的瓶子已经全部到了。这一批瓶子,可是按了春儿给的花样子,绘制了碧桃和丹桂两种花样在瓶儿上,瓶底还写了咱家的字号。”他将样品给大家看,大家看了都说好,傅春儿看着自己的成果出炉,更是高兴极了,眉眼弯弯,笑容愈美。
第二样,傅阳拿出来的,自然是昨日姚十力提到的白垩了。“这是那瓷器铺子的掌柜从江西带来的白垩土,因是在景德镇高岭村产的,所以又叫高岭土。这些是掌柜的备在广陵府给人做样品的,是绝对品质好的。他答应下回会给咱家再捎上一些来。”
“好消息是,我今日去问了周大夫,他说这白垩土,完全对肌肤无害。”傅阳很是高兴。
众人兴致勃勃地从傅阳手中将高岭土接了过来,传看了一圈,开始犯了难。眼前的这一堆,分明就是泥土,甚至连白垩都不是,如何就能做成合适的材料,入了妆粉之中呢?
这个却难不倒傅阳,他此前就已经详细地问过那瓷器铺子掌柜的江西人使用这白垩土的做法。当下他自己去作坊里,将白垩土用水泡了,再坠粉水洗,沉淀过滤,除去杂质,最后晒干,就得到浅浅一盆晶白色的粉末。姚十力取了来,在手上拈了拈,道:“感觉与定粉差不多啊。”
傅老实过来看看,评价道:“我觉得比定粉好,比定粉轻软一些,而且细润。色度也不错,白得很纯正。”他一时兴起,就开始亲手调配这白垩粉与豆粉米粉的比例。傅阳与傅春儿相视而笑,知道自家这位老实爹,一旦研究什么上了瘾,就是个不眠不休的劲头。
傅老实做事也有他的一套。他将白垩粉分作二十份,分别加入不同的比例的米粉与豆粉,并且将不同的比例一一都记下,再用浸出的花汁与这些个粉合在一处,最后加入蛋清,晒干制成鸭蛋粉。
姚十力看傅老实忙活,眼前一亮。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专注地研究一件事情了,傅老实的举动给了他不少启发。姚十力便陪着傅老实一起,一面熟悉了鸭蛋粉制作的全过程,一面与傅老实有商有量的,讨论着怎样确定这白垩粉的配比。
傅老实自然很高兴,没口子地夸姚十力。
傅阳乐得当甩手掌柜,将“研发”工作交给自己爹有什么不放心地呢?他就将这些事情全交给了作坊里的人,他则整日在铺子里守着。
白垩粉入鸭蛋粉的试验终于做完,傅老实与姚十力终于定下了一个配方。按照这个配方做出的鸭蛋粉,比傅家出产的粉更加细润,扑在面上也更加白皙。连傅春儿都喜个不住,拉着傅老实撒娇,说:“爹,这下连我都可以放心用自家产的香粉了呢!您看我搽了这粉,好不好看。”
她一副小儿女情态,旁边没离去的姚十力看着都呆了。
可是傅春儿却转了个话题,对傅阳说:“哥哥,你上次不是说周大夫确定,咱们家用的这白垩土,无毒无害么?你看看,能不能请周大夫把这话写下来,或者这白垩在既然能入药,在本草中也一定有。我们请周大夫把本草上的话写了,裱起来,挂在铺子里,日后要是有客人,也好有个说法,不是么?”
傅阳与周大夫相处甚久,两下关系极好的。他当下答应了,第二日便笑嘻嘻地捧了一些字纸回来,给大家看周大夫的字。
“妹妹,我在大德生堂,见着了小七爷。”傅阳在傅春儿身旁,装作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