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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混入人群中便不见了。傅春儿只好回过身,对李掌柜说:“我没看清呢!不过如果是四叔,到了原来那个院子门口,邻居们也都知道我们这两天暂住在这儿,应该会告诉四叔,让他来这儿的吧!”
李掌柜一想也是,便进了柜台忙自己的去了。傅春儿自去了后面小院里,把书拿给杨氏,顺便提了一下那位“四叔”的事儿。杨氏听了笑笑说:“如果真是你四叔,那只芦花鸡估计到不了咱家这里。”
傅春儿觉得奇怪,忙问为什么,杨氏便不再开口了,只是笑着摇摇头,自己去看傅春儿从李掌柜处借来的两本书。傅春儿也好奇地凑过头去看,遇到有看不懂的繁体字就问问杨氏,杨氏倒觉得挺欣慰,自家女儿那时病得那么重,但也没把以前认得字全盘忘记。她本也闲来无事,就慢慢地看,一点点地教。傅春儿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能够读书识字,那么自己以后在这个时空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而且,即使是自己有什么世人不知的想法,也可以推说是书上看来的。
母女二人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就已经日头西斜,算来傅老实他们也快要回来了。傅春儿便起身要去张罗晚饭,只听朝向后街的那个院门处有人声,便奔过去开门。只见傅老实与傅阳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看身形衣服,都很像方才见到背影的那位“四叔”。那青年男子依旧是那身土布的直裰,只是衣上沾了不少水迹泥点,刚刚半干。傅春儿拉着门让到一边,冷不丁便一阵酒臭传了过来——
咦,为什么这人拎的是一只——不是芦花鸡,竟然是一只——麻鸭!一只草草地用一根麻绳扎了双脚的麻鸭!这鸭子瞅着人没注意到它,便奋力挣扎,一边“呱呱”地大声叫着。傅四叔一个不注意,那只麻鸭就挣开了脚上的绳子,甫得自由,立刻在院里跑了起来。
傅阳玩心大起,在院里左突右冲,渐渐地把那麻鸭堵到了墙角,只听“嘎嘎”几声叫,傅阳已经抓着鸭脚,将那鸭子倒提了起来。傅老实在后面叫道:“阳儿,小心它啄你。”而傅春儿却与杨氏对望了一样,傅春儿心想,杨氏料中了一半,那只芦花鸡果然没机会到自己家来,可是为什么过了这半日的功夫,芦花鸡就变成了一只麻鸭呢?
傅老实跺了跺脚,对那青年男子说:“小四,你每回进城,怎么都喝成这样?爹娘怎么就会给你钱买酒的呢?”
果然是四叔,傅春儿赶紧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这位四叔面貌与傅老实颇为相像,可是年岁小了不少,约摸只有十七八,皮肤白皙,身体较之傅老实要瘦弱了不少。傅春儿心想,这位四叔应该是傅家老幺了吧,年岁这样轻,看起来也不事劳作的样子,傅家爷爷奶奶应该挺偏疼这位四叔的。傅老实为难地看了看自己院中,便接着说:“小四,今儿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江都去。帮我带句话给爹娘,别费神给我们捎什么东西,我们这儿都挺好的。”他说着转头看一眼杨氏,又自己接口,“等我们这边方便了,自然也是要回江都去看望爹娘的,请他们放心。”
幸好那傅四叔没喝得太过分,神智也还清楚,傅老实说什么他都诺诺地应了。等到傅四叔出门,傅老实这才摸了摸后脑,蹲下来,看着傅阳拴在院中的那只麻鸭,道:“人家给孕妇送东西,都是送老母鸡的多,没见过拎只鸭子上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