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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火中烧的孙秀气道:“他以为他还是当日的石崇,以为背后还有贾后这棵大树相靠?你为何不将利害关系与他摆明?”
“小的劝了。”使者道,“明的暗的关系都说与他听了。他执意不肯……”
好哇!舍一个绿珠,保你性命,你居然都不肯!
石崇!
孙秀恨恨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道:“是你逼得我下毒手,休怪我无情了。”
将袖子一拂,他大步朝着宫中而去。
一路往式乾殿匆匆而来,赵王司马伦正从殿中提步走出。顾不得行礼,他朝着赵王扑通一声下跪,喊道:“明公,大事不妙啊!”
“何事慌张?”司马伦扶起孙秀,问道。
孙秀见四下无人,屏退了左右侍卫,低声道:“臣令天使奉诏前去金谷园中宣读圣旨。哪知石崇早有所料,他狂傲无比地说,这破官当与不当没什么差别。只凭着手中烂铜破铁的富贵,便可轻易起事。石崇有此心,当诛之以儆效尤啊!”
说到这里,他如愿地看到了脸色陡变的赵王。
在赵王沉沉的面色中,孙秀上前一步,继续挑唆道:“臣暗中算了一笔帐,若将石崇的财富划入明公帐下,莫说一个晋朝的国库,便是十个,都抵不得!明公有了他这笔资产,他日再行起事来,岂不是更轻而易举,如虎添翼?”
这番令人意动的说辞一出,果然赵王接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便动手?”
孙秀忙道:“趁着贾谧已死,贾后倒台之际,他分身乏术,正可取他财物。他日有了变数,于明公反而不利!”
来回踱了两步,赵王立即拍板:“也好,就这么办。便安他一个同伙的罪名,以族罪论处,记着,这事由你亲自督办。”
“是。”
赵王吩咐完毕,又交待了几句别的事情,两人在宫道口相辞,各自匆匆去了。
且说孙秀得意洋洋地回了府,刚想进书房,发现孙会正拾了房中绿珠的画像夺门而出。
他的脚步又快又急,眼里浑然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孙秀心情好,没有令人急追,只在心中暗骂道:愚痴小儿!此等劣样,真不知是谁生得他!
谁知刚骂完,忽然想起再过一段时日绿珠若进了孙府大门,深慕绿珠的孙会万一控制不住,做出不当的举动来……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还能日日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行,绝对不行!
摸着下巴,蹙着眉头,一时之间觉得头又大了的孙秀,苦苦思着防贼之计。
左右走了两圈后,忽地脑门一亮,他顿悟道,给儿子安排一门亲事,有人管着他了,不就省事了?
主意已定,这一夜,在孙秀的反复思量何时迎入绿珠中,很快过去了。
第二日,晋惠帝司马衷亲下诏书,公告天下:太子司马遹受皇后贾南风污陷,于金镛城中被害,贾南风无德无才,心思歹毒,不宜为中宫之主。废之,押往金镛城。
紧接着,第二道诏令又下:恢复司马遹的太子名号,谥号愍怀。并从许昌将太子的灵柩迎回,惠帝为其服长子斩衰,群臣服齐衰。
至此,太子司马遹谋反一事终于水落石出。
虽是逝者已矣,然声名终于得正,一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临街酒楼中,望着楼下挤于公告墙前争先恐后地看着诏书,四下议论的人群,一孩童装扮的少年将头探回,轻轻叹了口气:“生前不得清白,死后方得昭血。可叹。可叹。”
说出此话的,正是被周郎使了易容之术,望去犹如孩童的太子。
宫闱之中,最易生变。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他看向坐于对面,含笑不语的卫玠及山阴二人,抬手道:“卫卿与山舍人连环妙计,以赵王反制贾后,为孤洗刷不白之冤,司马遹在此谢过。”
山阴为太子满上一杯酒,与卫玠相视之下不约而同道:“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此等计策听来容易,做来难。太子有此心志,有此勇气愿孤注一掷,方称得上令人敬佩。”
几杯温酒下肚,太子复道:“如今洛阳城中,大权已被赵王所握,接下来,我等必须与成都王司马颖尽快取得联系,方为上策。”
他的目光看向举杯自饮的卫玠:“此事重大,他人出马,孤不放心,本想请卫卿亲自走一趟。
然洛阳城中许多事情,仍要依仗卫卿处理,你们说说,命谁前去成都王处传信为佳?”
太子说的没错,此时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也是疑人之时。在此关口,一步错,之前所有努力付诸流水,因此,山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太子,不如由我去吧。”
她对太子忠心不二,有胆有识,又曾四处游历,由她出马,确是再合适不过。
就在太子想满口应允之时,卫玠道:“太子,此去邺城,马不停蹄也要三日之久,若坐马车,来回最少得七八日。山舍人一人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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