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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陈琦却是眼观鼻,鼻观眼,只当没看见她们眼里秋水似的,等到她们下去后脸上才露出笑容,笑嘻嘻的重新给祖母见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在邹家庄孩子手里哄来的用绿绳编的蟋蟀逗祖母开心。
别氏伸手接过,夸了孙子几句,然后虎起脸呵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一到休沐日就跑的找不着人影了,竟是连家也不进了?”
陈琦便笑嘻嘻的讲丁先生是如何的博学多才,现在跟着他学问涨了不少。别氏听到陈琦说学问见长,便宠溺地笑着,拉着陈琦的手不放。
陈老宗长坐在一旁问起陈琦的功课:“今天丁先生都讲了什么?”
陈琦放开祖母的手,毕恭毕敬地叉手道:“子曰: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陈老宗长听到在讲《中庸》便点了点头。
“作何解?”
“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微。普通男女虽然愚昧,也可以知道君子的道……君子的道,虽开始于普通男女,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却昭著于整个天地。”
陈老宗长听到这个解释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一番戒骄戒躁的话,陈琦叉着手恭敬的听着。别氏看到丈夫开始考教起孙子学问来,便悄悄的退出屋子,使了管家去六郎院子里把林氏叫出来。
“你祖母方才和我说,让你六伯父从院子里出来。”陈老宗长看到老妻下去了,便和陈琦说起了家务事。
陈琦有些意外,沉吟道:“那祖父的意思?”
“将来这个家,早晚是要交到你的手中,我想听听你的意思。”陈老宗长不答反问。
陈琦噎了一下,低下头去,“六伯父虽做了出格之事,可是他终究是我的伯父,孙儿不敢说六伯父的不是。”
陈老宗长脸色微愠,这样懦弱的性子,将来家事交到他的手里怎么能放心?身为一宗之长,不说要吃人,最起码也得防着自己被人吃啊。想到他已经十六七岁年纪却依旧跟个没开窍的小孩子似的,每日只知道去讨邹晨欢心,家里的事竟是事事都不知道关心。
遂叹了口气,跟他细细的把这件事情揉开了说,从将陈六郎放出以后他会做什么事情,一直说到你会如何反击……
陈琦的手指在袖子里紧紧握着,却装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低下头唯唯喏喏,“祖父若是说好,那便是好的,孙儿一切听祖父的。”
亏还是没吃够,缺少磨练啊!陈老宗长无力的摆摆手让他下去,考虑了一会把陈忠喊进来,“这几日可有请我出去饮宴的?”
陈忠想了一下答道:“回郎主,前录事参军蔡黄裳之子蔡与硕请郎主后日去饮宴。”
“将贴子转给六郎,就说我这几日受了点风寒不易出门,让他代我前去。”陈老宗长说道。
陈忠愣了一下,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主人的神色,看到他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六郎现在小厮仆妇不全,可要配全吗?”
陈老宗长便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陈忠看到主人已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书房,出了书房立刻叫人去找自己的孙子敬哥来见他。他则是慢吞吞的先去拿贴子再去找人安排马车出行的事情。
敬哥一溜小跑的过来,见到爷爷之后行个礼就往他怀里摸去。陈忠一脸愠色地把他的手打掉,从怀里拿出一张贴子在手里摆弄。
然后问他最近都识了几个字,有没有淘气,敬哥笑嘻嘻的背了一段中庸,说是跟着二十四郎学会的,眼睛却往贴子上面的人名瞅去。
陈忠看到孙子贼眉鼠眼的不由得生气,照他脑门上弹了几个暴栗,呵斥了他一番,便站起身要走。敬哥也不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叫来的,只是在后面一迭声的让爷爷走好,爷爷慢走,气得陈忠又返回来踹了他一脚。敬哥看到爷爷走远了,立马拍拍屁股一溜烟的跑出去打听事了。
“你说甚?”陈琦看着来向自己报信的敬哥,拳头捏紧了又松开,脸色煞白,“爷爷真的把一张请贴转到了我六伯手里?”
敬哥此时一脸的严肃,和刚刚在陈忠面前嘻嘻哈哈的表情大不相同:“奴婢去打听过了,奴婢爷爷去准备了后日六郎出行的马车,而且将六郎的小厮和仆妇都给配全了,怕是六郎要放出来了。”
“祖父要做什么?”陈琦转向东方祖父的院子方向,脸色阴沉,“为坏人张目,竟是都不顾他曾害过晨妹妹吗?”
陈老宗长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的背着诗文,心里一阵得意。
小样儿,你还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我的孙子就没有一个孬种,哪怕你就是一个孬种我也得把你给捊直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