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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英雄中路同时进行抓捕的是在东明酒店,这里却做得无无息,酒店的保安队和〖警〗察联合,敲响了还睡着外地客人的门,在此入住的十九位外地籍人士全部被刑警请上了车。一行便衣,从后门悄无声息地走了。
陈宦海是赵家成带人亲自去抓的,他的水平和经常被打击的嫌疑人可差远了,秦北方一上车就把幕后这个陈老板交待出来了。酒店保安打开门时,这活宝还搂着位白妞做清秋大梦,茶几上的吸食工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刑警亮明身份要带走人了,这哥们根本不在乎,边打哈欠边穿衣裤道着,你们哪个分局的?把我抓进去,过两天还得放出来,你们不嫌麻烦呀?不就嫖,宿抽两口的事嘛,该多少罚款现在给你成不成?
没人搭理他,他也不搭理别人,扬长不待理地上了警车,直到看到市刑侦支队的时候才惊了惊,知道事情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了,在后座要挣扎时被人摁住了,陈宦海惊讶地瞪着几句便衣,有点胆虚地问着:“怎么了这是?不是爆炸扣我脑袋上了吧?那他妈事真和我无关啊。知道我是谁么?”
“哟,还没问陈少您都知道爆炸的事了,放心,我知道你没那胆。”前座的赵家成笑着回头道,不过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你犯的事,不比爆炸小啊,你最好老实点啊,这是市局刘局长亲自下的命令,要不我们还真不敢抓你。”
警车稍稍放缓了一下,直驶进刑侦支队里,下车的陈宦海可不老实了,歇斯底里的喊着嚷着冤枉,不去刑警队,是被人架进去的。
就在陈宦海刚刚落网,预审准备开始的时候,赵家成却意外地接另一条信息有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刑侦支队,要来接受询问,那名字赵家成眼皮跳了跳。山柴占山。
娱乐、桑拿、歌城,这些生意上的人不用查都知道有涉黑成份能主动上门还真稀罕了。
打电话的人车就停在刑侦支队门口,高个、板寸、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柴占山闲逛一般,跟着出来的刑警进了支队的询问室,前一天找寻无果的嫌疑人,今天却主动送上门来接受询问了,那坦然的样子,让赵家成不怀疑他的居心都不可能。
而根本不知道事态已经失控的陈寿民此时正打着电话邀着钱中平:“老钱啊我正在去市局的路上,方便的话你到紫金路口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好嘞。”
悠哉悠哉地驾着车,看着四周的环境,大街上,以前他就这么干过,把特定的事变成随机的事,就像发案一样越是无预谋的随机,越不容易找到端倪,这些年平安无事甚至连一点小事都没过,每每他看到某某贪官因贪污腐败落马,家里藏着多少多少现金的事,干什么事让人偷拍偷听的了,总让他嗤鼻一笑,那么拙劣的收钱手法,不出事才〖警〗察就不一样了,毕竟侦察和反侦察措施都懂,前方的路口拐角应该是一个监控死角,仓促选择的地点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再怎么说钱中平这号草包还真不在他眼里。想到这儿时,恰看赉矮胖的,傻乎乎站在路牌旁的钱老板,手里提了个不小的箱子。他故意把车往前开了开停在一个死角,后面的老钱跚跚几步,凑到窗前一敲窗门,把后门打开,嘭声东西扔进去了,然后这钱胖子很可爱地小声对着摇下车窗的陈局长笑脸相求着:“陈局,五十万······把我的事摆平,别让你的人到的我厂里找麻烦。”
“你看你说的,我能找你什么麻烦?关键是市局的经侦上。”陈寿民小声道了句。
“我懂,事成之后,亏不了您。”钱中平小声道。
“好好,我看着办吧,尽力办,市局有个会,我得马上去。”陈寿民虚于委蛇着,打发着钱中平,知道后续还有,笑了。
老钱知趣退开了,陈寿民随手把后座的包放到副驾上,驾着车起步,边走边开了箱上的跳锁,一摞摞整齐的百元大钞现在眼前时,让他登时眉开眼笑了。
所有的意外都发生在你得意忘形之时,呜声警报四起,他心里咯登一声,下意识地扣下了箱子。刚一注意,前方路被堵了,下意识地一踩刹车,看清了前面的民用牌照车辆,还没有省过神来,又有几辆车从三个方向堵着他的车,几乎是逼停到几公分处才停下,再然后,下来了几位西装革履,胸前别着国徽的人,甚至于有照过面的。
反贪局的。
一瞬间,天眩地转,痛悔莫及,谁可能料到蠢成那样子的钱中平还有胆告他,而且是人赃俱获,给人抓了个现行,车里这么多现金,送贿的还没走,蠢到家了。
车门是被拉开的,陈寿民下车,怨毒地盯着不远处咧着嘴笑着的钱中平,执行的人员小声地道着:“陈分局长,有商户举报你强行索贿,根据反贪工作条例,正式对你立案侦查,请吧。”
“你们这是钓鱼执法。”陈寿民怨毒地道。
“呵呵,是啊,否则怎么钓得住你这种执法犯法的人。
请吧。”
陌生的办案人员,讥诮地来了句,那表情仿佛在告诉陈寿民,你已经没有发言的权力了。
陈寿民躬着身进车里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左侧不远,是陶成章和一位年轻人,那位年轻人相貌让他如此地熟悉,对了,他想起了,反贪局那位已经升迁的廉局长,隐隐觉得自己栽得有冤了,忘了曾经驴肉香有这么一位已经升迁的省城的合作者,能这么快调动反贪局的人,应该是那位老领导的功劳。
冤了,玩了这么多年潜规则,最终却倒在这个上面············
“陶叔,我爸说这么撕破脸皮总是不太好,会让和咱们有关系人人自危的。”
廉捷轻声道·车走时,对方那怨毒的眼光让他有点心悸。商场虽是初涉,可他却深谙官场里的规则,这么搬倒·怕是以后敢和你合作的都得掂量掂量。
“他太贪了,手也仲得太长了,留着他恐怕我睡不好觉,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和西苑冷库的这单生意还得扫扫尾,免得陈寿民进去反咬我们一口······小廉·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商量,准备出让一部分股份,由你来经营怎么样?”
陶成章转身缓缓走着,不经意地冒出来了一句,廉捷先惊后喜,掌控个资本上亿的饮食旗舰那可是梦想,兴喜到有点结巴了,紧追了一步道着:“这个······我还没听我父亲说啊·再说了陶叔,我和各位叔叔比起来,经验可差得远了。”
“我老了·这趟事我是连出昏招,损失了两个店,被讹走三百多万赔偿,这钱追不追得回来还得两说,而且还不算驴肉香火锅城声誉的损失,我真有点没法跟股东们交待呀……小廉,问你个问题,你说是权大呢?还是钱大?”陶成章问,事情似乎解决了,有点释然的意思·不过心里的结好像还没有解开。
“权大?钱大?这个和鸡生蛋、蛋白鸡一样,是个没有〖答〗案的命题,看在什么环境下了。”廉捷笑道,不知道何来这一问。
“不过有一个颠扑不破的〖答〗案,那就是权钱比单纯的权、或者钱,都大·今天就是明证,趁着你父亲的人脉还在,铺一条路事半功倍呀,我该退休了······不要拒绝啊,老钱家的默默实在不成材,我家的丫头又太个性,能接手我们几个老伙计生意的,还非你莫属了。”
陶成章款款说着,似乎诚心要退出了。廉捷这心huā怒放得,浑然不似刚来那番有抵触情绪的样子了,亲自给陶叔开着车门,把人请进去,又亲自坐到了驾驶位置,笑了笑,幸福来袭的时候,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发动着车,兴喜地问着陶成章,是不是这回得贺贺去,有了钱叔送礼现行和赵红旗的举报,这回把陈寿民钉也钉死了。
兴喜吗?陶成章可一点也没觉得,即便是走了一个陈分局长,还会来一个李分局长或者什么分局长,事情平息仍然会沿着原来的轨迹行进,还会是吃拿卡要,还会是请客送礼,恐怕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这个巨大的名利场,有它特定的规则,不会因为什么人的出现和消失而改变。
电话响了,两人的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陶成章接着电话,很意外,宁佳的电话,电话里急促地说着,〖派〗出所找上维多利亚模特公司了,要把陶陶姐带走。陶成章吓了一跳,追问之下,小宁佳才吞吞吐吐说了昨天打架是陶姐找的雷大鹏一伙干的,一下子气得陶成章火都发不上来了,直扣了电话。
前面接电话的廉捷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紧张地把车刹到路边了,草草说了几句,回头〖兴〗奋地告诉陶成章道:“陶叔,可能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绿源公司持的转让合同是无效合同,律师楼的声明今天刚登在省报上,这样的话,把绿源定性成合同诈骗都没问题……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不管是谁操纵的,他没那容易走脱了。”
“那意思是,商标权还是原持有人手里?”wm
“对,转让合同款五百万绿源逾期未付款,律师楼声明签的转让议无效,我爸托人在省城查的刚发现,那他们的这什么要债赔偿都成笑话了。”
陶成章无语了,猛地眼皮又跳了跳,噎住了,他一点也没有廉捷那么兴喜,而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驴肉香还没有把陷进去的脚出来了,恐怕官司还得继续,这些狗屁倒灶让人头疼的事,还会没完没了。
“老实点,陈宦海你看清这是什么地方,潞州市刑侦支队,逼着我们对你上措施是不是?酒店留下的毒品都够关你几年了,坐好。”
推门而进的赵家成虎吼一句,把得瑟叫嚷乱踢乱骂的陈宦海吓住了,这货吸溜着鼻子,此时看样才惊魂稍定,嘴里得啵着什么·嘟囊个不清楚。
但凡吸食毒品的,得性都好不那儿,陈宦海这算个不错的了,赵队长和预审员坐到一块·热身动作开始了,直指主题:“陈宦海,你授意秦北方转走的资金,都到哪儿去了?”
“什么?秦北方,谁是秦北方?什么资金?要钱也不是这么个要法吧?”陈宦海撇着嘴,就着袖子擦了把,看样今天惊慌太甚·失态了。
笑了,赵队和两位预审都笑了,赵家成笑着提醒道:“李玫莲和北方现在就关在隔壁,柴占山就在楼下,好像咱们不需要玩玩当面质的游戏吧?玩得不错啊,一个商标讹了接近一千万,再晚点抓你们,mw还准备讹走两千万?”
“什么讹呀?那是法院判决·他们该着我的。不对,不是我的,绿源公司的。”陈宦海不屑道·很懂法的样子。可〖警〗察也是有备而来,赵队示意着把省报原样递上去,再把律师楼声明的原件已经保存的原合同样本都递给陈宦海看了。
傻眼了,不仅眼睛傻了,嘴唇直哆嗦,如果是无效合同话,那咱们要的那钱得怎么定性?诈骗?敲诈勒索?还是什么。这东西可比〖警〗察的叱喝还管用,惊得陈宦海半天回不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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