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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碎发。
这里没有镜子,聂意伸手抓了一把,头发被苍生削得又碎又短,刘海细碎的搭在眉心,并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他忍不住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苍生淡淡道:“小时候在哥伦比亚没自由,头发长了就自己拿刀削。”
“你要不要修一修?”聂意完全是闲得无聊。
苍生把刀给聂意,坐在小凳子上,聂意捻着苍生后脑勺一缕头发,用刀像锯子似的割断,边跟他聊天道:“你简直神奇,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洗衣服,洗碗。”苍生顿了顿解释道:“我讨厌这两件事。”
聂意道:“那你以前都是谁给你洗衣服的?”
“在兵团时是霍克白。”苍生说:“在家里的时候若琳帮我洗。”
聂意想象霍克白那个身高近乎一米九的大块头蹲在搓衣板前帮苍生搓衣服的画面,哈哈笑道:“你们还真是‘老夫老妻’啊。”
苍生嗯了一声,然后说:“以后你帮我洗。”
聂意嚷道:“遇到你之后不一直都是我帮你洗的么!”
两人闲扯着些有的没的,聂意一刀刀下去,他特别问了一句要不要注意美观,苍生表示无所谓,聂意就自由发挥了,尽管他已经很努力控制了,但是效果好像有点差强人意。
他结束后苍生揉了揉头发打算清除一下碎发,但是手感真是……感觉像是被狗啃似的。
聂意尴尬咳嗽道:“再过了一个月,等长长了,再修一下就好了……”
“没关系,不挡着视线就行了。”苍生对于发型显然无所谓,他的鬓角和刘海都被聂意割得乱七八糟,长眉斜飞,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反而更显得英气逼人。
英俊无敌的男人好像总是显得气死沉沉,苍生就是个典型,聂意以往的人生中从没见过他这样可以连续好几月除了皱眉就持续没有表情的人,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那么阴沉桀骜。
聂意扯了苍生的脸一把,“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苍生转过脸沉默的看着他,眸子暗沉沉的,聂意以为他会拒绝或者说“为什么要笑”这种话,但是苍生只是缓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排小白牙,那模样不像笑,根本就是个龇牙的表情。
“……”聂意扶额,他早就知道苍生是个面瘫,没想到这么严重。算了,至少他除了皱眉还会龇牙。
“早点睡吧。”苍生铺好床对聂意说,“我陪你睡。”
“你手脚伸得开吗?”聂意脱了鞋爬上床,这就是个单人床,两个人睡肯定挤,苍生白天在外面“打怪兽”聂意希望他晚上能睡得舒服点。
“睡得下就行。”苍生脱了外套。
灯光下聂意注意到他后肩的一大块淤痕,指着问道:“那怎么回事?”
苍生不以为意道:“从货架上跌下来摔的。”
聂意想象不到苍生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抓到那些进化后的丧尸的,苍生不说,他也不问。苍生趴在床上,聂意跪坐在他身边,替他将那块青紫用力揉开,虽然可能会有点疼,但淤血揉开会好得很快。
“我好像一直在拖累你。”聂意轻声说。
“没关系,你是我的兔子。”苍生说。
聂意蒙了一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公路草丛边被苍生一刀钉在地上的白兔,那时候自己扬言说是精神寄托,他笑道:“你都把我的兔子烤来吃了。”
苍生的侧脸埋在枕头里,轻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吃了你。”
“……”聂意脸上有点红,闷声不说话,揉了半天才躺回被窝,将被子拉高盖在两人身上。苍生立刻侧卧着,从背后抱着聂意,将他柔软的背脊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前。
晚上下了阵大雨,深秋淅沥的雨声并没有让聂意察觉到一丝寒意,苍生的体温像温暖的海洋般将他包裹着,令他觉得舒服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