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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自从那日迫不得已和林安儿表白之后,金玖就决定对林安儿换一种教育方式,至少不能再骂她罚她,也不会逼她太紧,否则小丫头较起真来,继续私奔,他会伤心死的。
金玖虽然不高兴,可这倒也不用强忍怒火,看到林安儿充满信任的清澈双眸,金玖的怒气就化作绕指柔,伸出手臂重又拥她入怀。
“两个月前我们见过方姨娘之后,我便让人留意她了。府里有月例,她自己也有一间小铺子,她无儿无女也没有别的花钱的地方,对赚钱也并不热衷,我那时便在想,她和抱月楼想来并非是在做生意,想不到她竟卷进杀人的案子了,这件事一定要问上清楚,免得把金家牵连进去。”
果然和林安儿想得一样,金玖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牵连金家。
“方姨娘肯定不会承认的,我们问她也白问,她今天见过我,说不定已经知道我去过抱月楼了,这会儿在家正布置鬼屋,又想把我吓跑。”
装神弄鬼的确是方姨娘的强项,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就是和正常人类不同。
“方姨娘懂验尸,验尸就相当于仵作的差事,你说她是不是去抱月楼验尸了?”
金玖重又蹙起眉头,他早就猜到方姨娘来历不凡,或许她和林安儿是一样的人,她们拥有前世的记忆,而她们的前世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只是自家媳妇前世是个早夭的小吃货,而方姨娘一定是个心计颇深的成熟女子。
拥有前世记忆的人是很可怕的,金玖觉得自己挺幸运,自家媳妇前世活活撑死,你说这孩子能有多少心眼,若是像方姨娘那样,他就要撞墙了。
这一世的林安儿比起前世来说,那是聪明伶俐了好几倍了,其实她在前世也并不傻,只是她的日常生活用不到心眼,只要出卖体力就足够了,所以她的大脑才逐步退化的。
“难怪她懂得在尸骨上洒蜡油,原来她会验尸,我是真没想到,父亲竟然纳了这样的一房妾室。”
呵呵。
林安儿干笑,你爹真是重口味。
“金哥哥你别介意,其实你爹和方姨娘只是假夫妻,听大凤说,方姨娘没让你爹碰过。”
大凤能对林安儿说的话,当然也早就告诉金玖了,可他的眸子还是黯淡下来。
“父亲被她迷得团团转,甚至冷落了母亲,一门心思博佳人欢心,可她对父亲对不冷不热,你知道吗?自从父亲把她纳进房里,父亲就从母亲房里搬出来,一个人住在书房里。方姨娘定是不想与别人共侍一夫,而父亲又不能做出为妾休妻之事,便离开母亲不近女色,可直到父亲离世,她也没有答应他。”
金玖抱着林安儿的双手微微颤抖,那时他只有五六岁,可母亲暗地流泪的情景历历在目。母亲深爱父亲,她不忍看到父亲这样为难,方姨娘是她收留的,她也不忍心把方姨娘轰走。娘家家道中落,两个兄弟还需要夫君帮衬,婆婆强悍,儿子还小,为了嫡子她要忍气吞声。 她除了暗自伤心,便什么都不能去做。
“安儿,这一生一世,我就不会纳妾,永远都不会,我只想和你一人白头到老。”
这人真行,说着说着又扯到林安儿身上了,而且还不遗余力又表白一番,林安儿的脸都红了。
这样一来,两人哪还有心思琢磨方姨娘和抱月楼的事,金玖拿起林安儿的小小柔夷在唇上轻吻,桃花眼中如同蕴含着春水,让林安儿的心噗噗直跳。
“金哥哥,你......”这一张嘴,林安儿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是有几分嘶哑,典型的yu火中烧饥渴难奈。
刚刚吃完饭啊!
好在金玖还记得这是在铺子里,随时随刻都会有人来敲门,所以他强忍着没让自己发qing,噗。
“你下午不要回去了,就和在铺子里,这几**爹说不定忽然冒出来,你就在我身边乖乖等着吧。”
金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林安儿坐在一旁嗑瓜子,看着金玖的侧影,她的小脑袋有点发懵。
她忽然发现,她又有好几天没有想起阿渡了,她知道阿渡一定没有忘记她,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过去的一年里,她也是这样,并非时常想起阿渡,但每当她想起来时,心里都是清清甜甜,很美很浪漫的感觉。
但随着时光的推移,阿渡留给她的,只有脑海里的那个影子,他站在午后的棺材铺里,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凑到金玖身边,轻轻拽拽他的衣袖,金玖扭过脸来看着她,眸子亮晶晶的璀璨夺目,似有繁花锦绣。
“这么一会儿就闷了?”
林安儿摇摇头,表情讪讪地:“金哥哥,那枚玉扣子你还给我好吗?”
金玖眼波中的光华隐去,脸也沉下来了,这又要干嘛?
“除了你的家人,金哥哥不喜欢你随身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不单单是我,所有男子都是这般。”
林安儿垂首等死,完了,又捅了马蜂窝。
“我让你还给我,也没说会戴上啊,你干嘛这么小气。”
她的话还没说完,金玖已化身恶狼把她拉进怀里,在她的头发、额头、脸蛋上就是一阵狂吻,如同暴风骤雨,又如风卷残云。他就是没吻她的唇,因为他说过,圆房之前不会再像在红枫林时那样吻她,那次他吻的就是她的嘴。
主权宣告完毕,金玖从怀里掏出那枚玉扣子:“这两天我就想还给你了,事情一忙反而忘了。”
林安儿欲哭无泪,你早点说嘛,早知道你要还给我,我就不用舔着脸来求你,白白被你乱啃一通占了便宜。
她又不傻,玉扣子没有再随身戴着,而是藏到首饰盒子里,免得被金玖看到,又要醋劲大发。
因为要等着见爹爹,接下来的几日,林安儿都跟在金玖身边,到了第三日,板儿跑进来,说是有个江南来的客人想拜访大少。
林安儿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自从去年在无名岛和爹爹见过一面,已经一年了。
别看她没心没肺,可她时常惦记爹爹和哥哥,还偷偷跑到水月庵给他们求了平安符。
司空星一袭青衫,干净俐落,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虽然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他的声音还像当年一样温暖平和。
“小妹,又长高了。”
林安儿靠在爹爹的臂弯里撒娇:“爹爹,我以为你再也不管我了呢。”
司空星微笑:“在婆家过得还好,金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金玖暗暗叹气,当爹的总担心女儿受欺负,也不想想你家女儿有多厉害,她不欺负我就行了,我哪能欺负她啊。
“金哥哥对我挺好的,我们没在老宅住着,不关他家人的事。”
司空星满意了,看女儿的模样也不像是受委屈的。
他对金玖说:“我去燕顺办些事情,在路上听到一个消息,这才绕道来到京城,一来看看小妹,二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司空星要到燕顺办什么事,这个就不用问了,偷王之王当然不是去赏花踏春的。
金刚经重回金家的消息已传遍整个江湖,司空星沉冤得雪,不再有人想从他身上得到金刚经的下落,他一身轻松。
没想到路过燕顺时,他却又听人提到“金刚经”三个字。
司空星虽然不知道重现人间的那本金刚经是假的,可也猜到这十有八九是金玖搞出来的。他对这个女婿印像不坏,在外面自是处处维护。
一般司空星出现的地方,大多是江湖人聚集之处,就像这座茶楼,明看是座茶楼,实际也还真是茶楼,只是普通人是不敢来的,敢来这里的都是江湖人。这里是江湖人谈生意的地方,所谈的生意当然都是杀人越货,买凶绑票之类的大生意。
一人道:“偷走金刚经的竟然是金玖的亲叔叔,这事也真是蹊跷。”
另一人不屑:“这又有何蹊跷,豪门巨富最喜窝里斗,何况这个叔叔据说只是继室所出,家业再大和他无关,就只好自己想办法捞钱了。”
先前那人把头摇得像拨郎鼓:“我有一位师叔,死了五年了,他懂密文,最喜研究奇门遁甲,他在世时,有次喝多了,说他见过金刚经,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破解金刚经里的秘密,可惜无功成返,但那人并未食言,送了大笔金银给他,这件事也就被他烂到肚子里。听说金玖的叔叔连三千两的赌债都拿不出来,又怎是给我师叔大笔金银的人,可惜他刚得了那笔金银不久,就被惊马踩死了,白白让小老婆把钱都卷走了。”
司空星就是听到这个消息,这才来找金玖。金玖是小妹的夫君,他的事就是自家的事。
那人说他的师叔死了五年了,而这事就发生在他死前不久,也就是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那时金玖刚刚执掌金家。
那时也是找寻金刚经最热闹的时候,族里长辈们给了金玖五年期限,过了这五年,若是有人找到金刚经,金玖就要拍屁股走人,主动让贤。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请那位师叔破解金刚经的奥秘,可见那人当时很着急。
就像拿了一件无所不能的法器,可却不知道使用方法,而那时金玖已经坐到族长的位置上了。
在那个时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请人破解金刚经的,只有可能是金家人,但这人决不会是金炳善,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更没有这个能力。
这人心狠手辣,先是给了那位师叔大笔金银做封口费,随即再把他杀了灭口。
一个江湖人,即使年老体弱,想要避开惊马也不费吹灰之力,而他竟被惊马活活踩死,这件事绝对有内涵。
司空星是老江湖,小妹既然是金家媳妇,他也把这几年金家发生的事全都打听过了,就从那人短短数语,便感到这件事不寻常,这才绕道京城,把这事告诉金玖,让他多加防备。
“你们金家怎么乱怎么闹都没事,小妹少根头发,我就宰了你!”
金玖吓得一哆嗦,连忙摸摸林安儿的脑袋,明日就去找灵丹妙药,绝对不让你掉头发。
“爹爹,那你别走了,留下来保护我吧。”林安儿拽着司空星的袖子不松手,眼看司空星把事情交待清楚,就又要走了。
司空星慈爱地揉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傻丫头,哪有女儿嫁人了,当爹的还要跟着的道理,你长大了,又已认祖归宗,不要总惦记着我这个当贼的爹爹。”
林安儿撅嘴:“你就是我爹爹嘛,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司空星老怀安慰,女儿就是爹爹的小棉袄,既乖巧又孝顺。
看着女儿时,司空星是满脸笑容,可再看金玖,却立刻板起脸来:“你和她虽是夫妻,可她还小,你胆敢把她怎么样,我就阉了你,让你金家断子绝孙。”
金玖直冒冷汗,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岳父大人请放心,待到小妹及笄之时,我和她再圆房。”
司空星满意了,所有的岳父都喜欢训斥女婿,偷王之王也不例外。
看爹爹执意要走,林安儿连忙掏出那道平安符交给爹爹:“我给爹爹和哥哥各求了一道符,爹爹带在身边,保证平安无事。”
“你最乖,以后在夫家不要太任性,你是侯门千金,别总是喊打喊杀。”
司空星打听金家的事时,当然也打听到金大少奶奶的英勇事迹,这才叮嘱几句。
“岳父大人,小妹最是乖巧,每日除了练功,就是绣花,还喜欢读书练字。”
虽然司空星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他还是挺满意,金玖懂得维护小妹,这才最是难得。
司空星来得快,走得也快,他这一生偷盗宝物无数,却并无恒产,谁也想不到,他的家和儿女就是从小生活在小山村里,过着寻常山里孩子的日子。
“你爹把他偷来的东西全都换成米面银两,救济灾民,还出资办了几家学堂,让那些孤儿识文断字。”
司空星关在大牢里,金玖一直在研究他,调查他,这些事就连林安儿都不知道,他却查到了。
“所以你那时就断定爹爹没偷金刚经?”
金玖苦笑:“我那时担心他把金刚经换成银子救济了灾民。”
好吧,我高看你了。
“我爹是好人,是侠盗。”
金玖宠溺地看着她:“安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两个爹爹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林安儿也发现自己挺有福的,虽然小时候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父母离世,她被人偷走,还被折魔得差点死掉,但这些事她统统不记得。
并非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只记得快乐日子,金玖就不能,从小到大所有苦楚,他全都记忆犹新。
他一直怀疑金刚经就是金家人偷走,尽管他这把这盆脏水泼到金炳善头上,可他仍然在怀疑,如今司空星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他过去所有的怀疑。
这人不但是金家人,且还是个有财力有能力,又有人脉的人。
金玖不寒而栗,这人很可能是他的长辈,他的亲人。
过去这么多年里,他都在这人的眼皮底下,这人藏起金刚经,又嫁祸给司空星,眼睁睁看着他装傻,又眼睁睁看着司空星坐牢,现在又眼睁睁看着金炳善被发配,险些砍头。
这人滴水不露,面不改色。
不论是金老太太,还是金炳善金炳礼,他们都不及这人一分。
这个一直隐藏着的人,才是最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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