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在你身后I_Part 1 开局_2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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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非常吸引人。”莎依拉细声细气地说。
“当然,电影会大刀阔斧地改编,只保留主线和性爱情节。但我们会找优秀的编剧。迈克尔·梅-德雷仑已经在写剧本了,舒伯特·威廉姆斯答应执导。”
“舒·威廉姆斯?”莎依拉惊讶地问。威廉姆斯刚为米高梅导演了一部乔治·C. 斯科特出演的影片,广受赞誉。她低头看着水面上的泡沫,“恐怕我们不会对这种电影感兴趣。”莎依拉说,“我母亲……我们对选择什么类型的片子开始我的电影生涯非常谨慎。”
哈罗德呵呵一笑,喝完饮料,“两年前,你在沙纳里执导的《希望》里同莱恩·奥尼尔同台演出——快死的孩子和快死的骗子在墨西哥小诊所相遇,放弃无谓的治疗,在仅剩的几个星期里找到真正的快乐。真他妈操蛋!借用查尔斯·钱普林的一句影评:这个片子甜得发腻,光看个开头就足以让糖尿病人发病。”
“发行和推广没做好……”
“幸亏没做好,孩子。去年,你妈又让你出演了一部音乐剧,希望你能成为另一个《音乐之声》里的朱莉·安德鲁斯。但你没有。因为现在是八十年代不是六十年代。我并非你的经纪人,伯灵顿小姐,但我必须说,你妈和你的经纪人将你的电影生涯领上了邪路。他们想把你打造成玛丽·奥斯蒙德。我知道你是基督教徒,但你是《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而且只有十七岁,你可不能自毁前途。他们要把你包装成天真无邪的十二岁童星,但你早就过了那个年纪。”
莎依拉身子一动不动,大脑飞转,却想不出一句话来。她很想告诉这个可恶的小巨怪去死吧,但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按摩浴缸边。她的未来取决于接下来的几分钟,但此刻她脑子一团乱。
哈罗德从水中爬出来,朝草丛中的小吧台走去。他向高脚杯中倒入葡萄汁,回头看着莎依拉。“要喝点儿什么?我这儿啥都有。如果你今天不想喝酒,我这儿还有夏威夷果汁。”
莎依拉摇头。
制片人重新躺进按摩浴缸,将酒杯放在胸口。他抬头看着墙上的镜子,微微点头。“好了,”他说,“我们来聊聊那部叫《白色口水》的片子吧。”
“恐怕我们没兴趣……”
“你会拿到四十万美元预付金。”哈罗德说,“还有一笔票房分红。但最重要的是为你今后赢得名声,到哪儿都吃得开。相信我,孩子,这部片子一定会火的。剧本修改过一遍之后,我就预见到票房必定火暴。”
“恐怕不行,哈罗德先生。波登先生说过,如果我听过剧情之后觉得不感兴趣,就可以……”
“三月份开拍。”哈罗德说,喝了一大口饮料,然后闭上眼,“计划十二个星期拍完,加后期制作之类的,总共二十个星期。拍摄地点包括阿尔及尔、西班牙等地,还要在埃及待几天,然后去派恩伍德电影公司的摄影棚拍一些宫
廷场景。”
莎依拉站起身,双腿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她双手叉腰,怒视着按摩浴缸中的丑陋矮子。哈罗德没有睁眼。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哈罗德先生?”她厉声道,“我说不,不!我不会出演你的影片。我连剧本都没看到。《白色口水》什么的,你想找谁拍都成,就是……”
“就是别找你,对吧?”哈罗德睁开眼。莎依拉觉得他就像是一只醒来的蜥蜴。哈罗德苍白的胸口周围尽是泡沫。
“再见,哈罗德先生。”莎依拉·伯灵顿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三步,哈罗德张口道:“你害怕裸戏,孩子?”
她踌躇片刻,继续迈步。
“害怕裸戏。”哈罗德重复道,但这次不是在发问。
莎依拉走到门口时猛然转身,比画着夸张的手势,“我连剧本都没看到!”她的声音都沙哑了,眼中噙满泪水。
“当然会有裸戏。”哈罗德兀自说下去,仿佛压根儿没听见她的话,“你会在戏中做ài。可以用替身,但我们不会。你自己能演,孩子。”
莎依拉摇头。她的愤怒难以名状。她转过身,盲目地摸索着门把。
“停手。”托尼·哈罗德用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说。但话音刚落她就停了下来。她感到冰冷的手指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直想尖叫。
“过来。”
莎依拉转身朝他走去。哈罗德将手放在胸口。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眼皮很厚,眼里仿佛还有黏液,就像是一头鳄鱼。莎依拉如同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恐惧地尖叫,另一个则在满怀好奇地观察。
“坐下。”
她在按摩浴缸边坐下,距他三英尺。她的长腿放进按摩浴缸。白色的泡沫拍打着她古铜色的大腿。她的精神脱离了肉体,正从高处俯瞰着自己,就像是医生在检查病人。
“我说了,你自己能演,孩子。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儿裸露欲,但你可以边裸露边挣钱。”
莎依拉痴痴呆呆地抬起头,望着托尼·哈罗德的眼睛。斑驳的日光中,他的瞳孔缩成两个黑洞。
“就像现在。”哈罗德轻声说。他也可能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将这几个字传进莎依拉的大脑,如同冰冷的硬币投入黑水之中。“这里非常暖和。你不需要穿泳衣,对吧?根本不需要。”
莎依拉瞪着他。在她意识的最深处,自己是一个就快哭出来的小孩。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抬起右手,轻轻地拉扯着抹胸。她望着托尼·哈罗德。
哈罗德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仿佛得到许可一般,莎依拉用力拽下泳衣。她盯着哈罗德,却看不清哈罗德的脸。按摩浴缸循环泵机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直到在她耳中有如轰鸣。同时,一股温暖的快感注入莎依拉全身。
“这里真的很暖和。”托尼·哈罗德说。
莎依拉双手捧着脸,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自己。
“这儿太暖和了。”托尼·哈罗德说,“我俩都不用穿泳衣。”他最后啜了一口葡萄汁,站起身,将高脚杯放在远离按摩浴缸的地方。
莎依拉朝前爬去,长发盖在脸上,冰冷的地砖滑过臀部。她微微张着嘴,用手肘做支撑。哈罗德后仰着身子,正悠闲地用脚拍打着水。莎依拉停下来,抬头看他。哈罗德的低语在她脑中越来越响,仿佛那也是快感的一部分。
她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哈罗德的眼睛就像苍白面具上打出的两个孔,里面没有一丝温暖和激动,只有满满的杀意,就像是注视着猎物的猎食者。莎依拉毫不在乎。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只知道,大脑里的快感越发强烈,让她几乎感到了疼痛。纯粹的欢愉贯穿她的神经,就像嗑了药一样。
玛利亚·陈进来了,将电话线插入墙上的插座,然后把电话放在哈罗身边。“是华盛顿打来的。”她说,瞟了眼莎依拉,然后离开了。
莎依拉猛然清醒,几乎要痛哭起来。她茫然地注视着虚空,不一会儿,她便退回了满是泡沫的按摩浴缸中,双臂抱住上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是哈罗德。”制片人说,然后站起身,走了三步,披上长袍。她的颤抖愈发剧烈。她如坠冰窟,十指插入头发,低头呆呆地看着水中的泡沫。
“是我。”哈罗德说,“操他妈的蛋。什么时候?他们确定他在飞机上?操。两个人都在?另一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操!不,不。我来处理。不。我说我来处理。是的。不,我需要两天。是的,我马上就来。”哈罗德扣下话筒,跨上一张藤椅,重重地躺在上面。
莎依拉用力伸出手,将泳衣拉进了浴缸。她仍在发抖,还反胃头晕。她蹲在冒泡的水中,穿上泳衣。她放肆地抽泣着,混乱的大脑里反复回荡着一句话:这是一场噩梦。
哈罗德拿起遥控器,对着墙上的大屏幕按下开关。屏幕登时亮了,出现了莎依拉·伯灵顿坐在按摩浴缸边的身影。她侧着脸,目光呆滞,仿佛在做一场美梦。然后她开始脱掉泳衣。
“不!”莎依拉尖叫起来,疯狂地拍打着水。
哈罗德转头看着她,仿佛刚注意到她的存在。他的薄嘴唇扭曲起来,露出拙劣的微笑。“恐怕我们的计划得有些变化。”他柔声道,“波登先生无法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了。我将是唯一的制片人。”
莎依拉停止击水。一缕缕打湿的头发盖在脸上。她大张着嘴,口水顺着下巴流下。现场只听得见她控制不住的哭泣声和循环泵的嗡嗡声。
“拍摄计划保持不变。”哈罗德心不在焉地说。他抬头看着屏幕。莎依拉·伯灵顿全身赤裸,正在黑色地砖上爬行。一个赤身男人的躯干进入画面。镜头拉近,映出莎依拉的脸。她的面颊蹭着一条汗毛密集的白腿。她的眼睛散发着情欲,嘴巴像离水的鱼一样一张一合。“波登先生再也没法和我们拍电影了。”哈罗德说,转头看着她,缓缓眨着眼,“从现在开始,只有我和你了,孩子。”
哈罗德的嘴唇抽动了一下,莎依拉又看到了那排白色的小尖牙。“波登先生再也没法同任何人拍电影了。”哈罗德将视线重新投向屏幕,“威利死了。”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