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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佛躺在墙角的木板床上,全身缩成一团,将健壮的身体尽量躲入小小的行军被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西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拖下了城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回这里。离兽人的首日进攻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西佛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人来打扰他,除了最初有个祭司来看过,认定西佛的精神受到打击,但身体没事之后,就再也没人来看过他。同一个军营中的士兵大多已经不在了,即便有也只对这个仿佛崩溃的新兵报以同情的目光。
西佛的思绪中,还停留在激烈的城墙战场上……
遮天蔽日的兽人陶弹一波接着一波,要塞魔法防御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消散。谁都不知道,这片看似保护伞的屏障,究竟还能抵挡多少时间。
头顶上弩台不断传来拖拉的号令声,西佛和洛克都知道,这是在将昂贵的巨弩拖到后边的掩体里。要塞指挥部显然知道魔法屏障不可能支撑到兽人的陶弹用尽,留下这些巨弩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二十分钟之后,当头顶上弩台不再有声息传来时,已经变为几近透明的淡蓝魔法屏障闪烁一阵,就消失不见。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的警告,保护伞就这么消失了。
陶弹就像是一群呼啸的黄蜂,不再有任何顾忌的直接落到城墙上。幸好要塞分层式的建筑格局,让直接暴露在打击范围中的人类士兵们不至于在一波攻击下就灭绝。充当挡箭牌的弩台成了这些陶弹的打击目标。乒乒乓乓的陶弹碎落声,就像是交响乐一样动听。
虽然也有少数陶弹直接落到城墙上激起一片的惨叫声,但是毕竟是少数,人类士兵们虽然在塔盾下瑟瑟发抖,可还没有到士气完全崩溃的程度。然而,幸运的时间到这里结束了。
要塞的高层显然也知道一直挨打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重装骑兵师团已经聚集在要塞的南面三道城门外,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倾巢而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掉兽人的投石机。而另一个工程后勤师团也已经在位于要塞中央的广场上,搭建起更为精密的连环投石车,人类士兵们即将展开反击。
就在此时,兽人的陶弹攻击停顿了。要塞指挥官开始犹豫,毕竟他很清楚要想灭绝兽人的投石车,也许要付出
整个重装骑兵师团的低价。如果兽人的陶弹不够,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攻击。可是,兽人的动向却说明他们并没有想要停止攻击的意思。
牛头人的运输队从兽人的中央本阵中运来一车车新的陶弹,象人们两人一个抬起这些陶弹,看样子十分小心谨慎。就连那些负责拉动吊臂的牛头人,也增加了不少人手,似乎更为用心。
要塞的指挥官像是领悟了什么,刹那间就做出了决定。三道城门同时打开,全身包裹上铁甲的重装骑兵如同黑色的浪花般狂涌而出。
“杀!”马蹄翻飞的奔跑,震撼大地。声振寰宇的喊杀声瞬间就汇合成一片海洋。
精锐的重装骑兵师团发挥出最强的移动力,在刚出城门之后,就以各自联队的规模,四散开尽力发挥出马力。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到兽人的投石机前,将携带的油壶仍到这些投石机上,然后……
兽人的本阵中嘹亮的狼嚎声传来,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只要是赤血帝国的人都想起了一个恐怖的名称——狼骑兵。
果然,当要塞的重装骑兵们还没有冲出三百米时,兽人的本阵里就奔出一片灰色的身影。他们是狼首人身,手持弯刀,双目血红,跨/坐巨型灰狼的兽族狼骑兵。真正的兽人精锐!
至此一刻,再也没有人怀有侥幸的思想,再也不会有人认为兽人只想来一场掠夺战争。
狼骑兵的规模并不大,目测不过五千骑左右,仅仅是人类重装骑兵师团的一半。但是谁都不敢小看这些狼骑兵。多年以来,千骑破万的传闻时常可见,而这千骑正是狼骑兵。
仿佛是在为这些狼骑兵助威,沉默许久的兽人投石器再次咆哮出声。一大群陶弹带着可怕的呼啸声飞过双方的骑兵,落向了要塞的城墙。
和以往的陶弹一样,这些陶弹落地即碎,但是其中却激射出无数的绿色液体。
“小心!”当西佛还在傻傻的看着一大串绿色液体从头顶上的弩台边缘落下时,身边的洛克却大喝一声,猛然撞他撞了出去。
西佛的右肩受到剧烈的冲撞,痛彻心肺的感觉立刻让他想要哀嚎出声。可这声音还没有脱口,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了回去。
西佛正想要愤怒的目光看清楚究竟是谁将他撞出了塔盾的防御范围,就连自己的位置上,洛克正好被头顶上落下的绿色液体笼罩住。
没有哀嚎,也没有扭曲,仅仅是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一个近两百斤的壮汉,连同身上的皮甲、衣物就已经被腐蚀成了一堆白骨。
惨绿色的骨头冒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白烟,洛克这个究竟战场的老兵,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西佛已经完全惊呆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只是呆呆的看着正在不断被腐蚀,不断缩小的骨头。此刻,城墙上的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军队已经完全没有阵型可言。那些“幸运”的家伙并没有被全身笼罩,或而是手臂,或而是双脚,凡是只要被绿液溅落到的地方,半秒间就会被腐蚀大半。
西佛亲眼看到,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新兵,狂吼着捡起被腐蚀断的大腿,死命的抱在怀中哀嚎,可片刻后又像是垃圾般仍开,并拼命拍打自己的胸腹。只不过,什么都晚了,断腿上的绿液粘带到身体上,又溅落到手上,片刻后,他的胸腹就被腐蚀穿,露出一截残破的内脏。
不远处,一个双手被绿液溅射到的士兵,傻傻的举着双手,放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的双手就像是夏天的冰激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融化,直到他的手肘处才停息。也直到此刻,这名士兵才惨嚎出声。
西佛茫然地坐在原地,双手紧紧扣着卷曲的膝盖。视线范围中,都是四散奔逃的士兵,有幸躲过第一波的士兵们,再也不敢躲在原地。执法队和千夫长们也因为攻击而完全陷入了混乱,一时之间整个城墙数条上下的兵道上,都是这些崩溃的士兵。
其实,第一波的攻击中,真正死亡或者伤残的士兵只占大约十分之一,在惨烈的攻城战中,这样的伤亡并不算重大。但是,无论是伤者还是亡者,其惨状却已经让所有人胆寒崩溃。
可惜,没有要塞指挥官的命令,又有谁能够离开呢?所有的兵道出口都有大量备后军集结着,混乱的人群只会让兵道完全堵塞。一时之间哭喊悲号声充满了要塞。
西佛仍然停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双腿似乎失去了功能,他只能如同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自己的双膝中间,使劲让自己颤抖。
兽人们可不会去管人类士兵们的哭喊声,对他们来说,这些声音也许正是美妙的旋律。
第二波陶弹飞临,要塞守军的灾难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