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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戌甲觉着意外,赵塚子说道:“别琢磨了,那不是精钢枪头。”
戌甲不解,问为何要用这软枪头?赵塚子却反问道:“以你现在身手,不用这镴枪头用什么?一个不小心刺伤了人,我这做师傅的还得挨骂。”
戌甲也不反驳,看了看枪头,又拿手抚了抚红缨,问道:“师傅,有枪头与枪杆拿来打斗就够了,为何还要束上这红缨,耍弄起来跟唱戏似的?”
赵塚子顺着枪杆捋捋红缨,反问道:“军中的枪阵也是红缨簇簇,你道那也是唱戏一般不成?”
手上轻轻一送,将拖着红缨的枪头斜在戌甲面前,说道:“这枪在手中,前刺后抽时非是只用两臂伸缩,枪杆亦要在握杆之手中进退,故而杆面做得平滑。若是一枪扎出去,血直喷到杆上,再顺着杆流到手上,那枪杆便难握紧。有了这红缨,便可吸附去大半,免得坏了事。再有,被枪头刺入后,体内灵气及肌力皆本能汇于被刺之处,将枪头紧紧夹住有时是力道发得太大,将枪刺得太深了,反不易拔出,混战之时便是陷自己于险境。有了这束红缨来堵塞,就不那么容易深刺进去。记好了,别跟着去学戏文里演的那种一枪把人扎个对穿,就是有那能耐了也别干那蠢事。真打的时候,扎出几寸的窟窿就行,与其费那么大的力扎透,不如多扎几个窟窿。”
听完这一番解释戌甲明白了,这一杆看着简单的长枪上面就有不少的门道,以前专顾着看热闹,倒是想得简单了。两手伸开掰了掰枪杆,枪身微微弯曲。之前旁观别人练习枪棍,也常见到枪身被耍得弯曲,当时便在想为何不用硬材做杆,岂不更有杀力?今日正好将这疑问说与赵塚子。
听了戌甲的疑问,赵塚子前后握起枪夹于腰间,抬手猛一发力,枪头连着红缨止不住地一阵抖动。收起枪,看向戌甲,说道:“枪身太长,故用枪发力不可太长,不然间隙太大。但又须打人打痛,以期寻得对方破绽,故而须借力以发力,令发力不长而出力不小。譬如这枪身上抬时,则枪头也上抖。此时再将枪身下压,枪头处弯曲至极亦反向朝下打去。待枪头触及对方时,枪身下压与枪头反抖二力合一。如此一来一回,虽发力甚短,打出的力道却不小。你可用手中枪做来试试。”
戌甲抬起枪,试着做了一遍。只是下压得慢了,枪身反被枪头拽着朝下抖,自己手上根本使不上多少劲儿。握着枪深吸了几口气,又是一下子。这次着急压快些,却上抬得不够,枪头根本没怎么抖动,压到底时戌甲自己也明白没打出力道来。再深吸几口气,还是一下子。这次上抬得足够,可下压得却太快,打到底时枪头才刚反抖朝下,抬手那一下子的力没借着多少,多浪费掉了。再连着试了几次,总是找不准发力的时机,怎么打怎么觉着别扭。
戌甲正要再试,被赵塚子伸枪格住。收起枪后,赵塚子说道:“兵器越长、越重就越难练,刚刚我说的那一下,听起来虽是简单,却与浑身上下各处发力皆有关系,练起来相当之不易。山下总说什么一辈子枪,其中就有这么个原因。不过你才刚学枪,讲这些还太早。练兵先练力,先教你如何练力。”
枪头点地,枪把攥握于掌中。赵塚子伸出手臂,单凭腕力将枪横了起来,而后笔直地平端着,枪身几乎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子,缓缓放下枪头,重新回到开始的架势。做完这一套,赵塚子将自己手中的枪也扔给戌甲,然后说道:“照着我刚才的做法,用两手端起两杆枪。”
戌甲照着去做,端是能端起来,可枪身总有些许晃动,怎么也端不稳。赵塚子看着也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见晃动有些变大,便叫戌甲放下,而后说道:“以后每日早、中、晚各抽半个时辰用来练端枪,此外腰马乃百武之根,故扎步仍须勤练,不得荒废。还有一点,端枪时不可动用灵气。”
说完,赵塚子便转身离去。戌甲也不多想,按着刚才的姿势继续在山顶练。每练个一会儿,手腕便开始发颤,枪身自然不稳。停下来,活动一下手腕,继续再练。往后的日子里,清晨先上三台山练,在对面学完后又在这边林中寻一处僻静地方练,日落之后则面朝湖水再练。渐渐地有了些效果,一次端的时间越来越长,枪身也不似开始时那般晃动。只是这扎着步子还要端枪,比起跑湖可着实不轻松,以至于戌甲都不太敢多戴负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