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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权杖尾端的宝石卸下,从里面拿出一片阿司匹林,试探着掰开宗祁的嘴。
但很显然,拉斐尔明显是个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的,宗祁即使是昏迷间牙关也咬的死紧,仅仅捏着下巴根本不足以让宗祁乖乖张口,只有手腕靠在脖颈处时感受到的脉搏鼓动依然真实。
拉斐尔有些犹豫。
他有轻度的洁癖,并且不喜欢和人有过为直接的身体接触,但是现在,反正额头都摸了,人也抱了......
骨节分明的手从瘦削的下巴尖挪开,微凉的指尖犹豫的往抿紧的薄唇探/去。
几乎是触到的嘴唇的那一刹那,拉斐尔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微不可察的怔愣过后,这才缓缓将白色的阿司匹林塞到宗祁的嘴里,留下微微濡/湿的触感。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直起身来,摊开自己的手掌,表情晦涩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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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祁是被饿醒的。
他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像是被扔到冰窖里感受北极般酸爽的温度,一会儿又像是被裹在毯子里扔到火炉里烘烤,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难受。
更难受的是,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什么,宗祁总感觉在冰火两重天的间隙中,还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强硬的掰开他的嘴,然后接下来他的整个口腔都弥漫着难忍的苦味。
不过苦味归苦味,在这苦味顺着他的食管慢慢挪到胃腔里之后,宗祁却奇迹般的感到了身上的难受被纾/解了许多,就连那股忽冷忽热的煎熬也逐渐缓解。
俗话说得好,大病一场特别耗费精气神。宗祁这么晕着晕着,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肚子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咕咕叫。
然后就被饿醒了。
宗祁甚至觉得自己梦回了上辈子濒死时刻,饿的整个人都有种要羽化升仙的错觉。不过现在他还能感受到饿意,那情况也应该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呃啊.......”
他费力的将沉重的眼皮撑开,手掌在地上使劲,缓慢的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宽阔厚重的黑袍从他的肩头缓缓滑落,镶着金边的纹路在黑暗的视野中一闪而没,布料沉默的在地上堆叠,内里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
宗祁有些恍惚,定盯着身上的黑袍看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拉斐尔的长袍吗???
也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宗祁的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指,将身上的黑袍稍稍掀起,视线开始在附近游移。
如今天光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星辰在云层间熠熠闪烁,远处的森林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顺着微冷的晚风吹拂,打在宗祁汗湿的脸颊边,微微发冷。
就算宗祁脑子再烧得糊涂,也记得自己昏迷时候天色还是一片大好。但是看现如今的天色还有星星闪烁的程度,多半已经到了夜半时分。
“醒了?”
正在宗祁费劲梗着脖子在天上寻找着北极星的踪迹时,忽然他的斜对面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嗯。”
宗祁这才注意到在场还有另外一个大活人,明明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时还想起了拉斐尔这个人的存在,偏偏一个恍惚又把人给忘了。思及此处,他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下意识的躲闪着视线。
结果甫一开口,宗祁就被自己嗓子的干哑程度而震惊,在发出这个单音节后,他的嗓子便开始火烧火燎的痛了起来,就像是把一整瓶西瓜霜倒在喉咙里,不仅有无数沙沙的异物感,还伴随着不容忽视的尖锐疼痛。
这个意识的发掘似乎为宗祁打开了疼痛的阀门,瞬间神经末梢在手臂上造成的痛楚冲入大脑皮层,让宗祁本来就不甚良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靠!好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子立马清醒了不少,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缠绕的东西也相当熟悉,这条可怜巴巴缠绕在他手上的布料上面还渗着血,宗祁只要微微抬臂便能感受到刺骨的疼痛。而这条绶带,不久之前他才看到拉斐尔将其装备在自己的主教外袍上,贵气逼人,似乎是枢机主教权力的象征。
宗祁暗自呲着牙,将自己的屁股挪了挪,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之前那个姿势坐的太久,宗祁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没有知觉了。
坐在火堆旁的金发公爵离他不远,在火光的跳跃下,拉斐尔的面庞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冷酷和诡秘感,特别是他望过来的时候,宗祁全身寒毛都要立起来。
“你吃了吗?”
气氛有些诡异。宗祁不知道说啥,一开口便是一个正统中国式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