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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
懋贵太妃毕竟年纪大,经过事,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太后八成是不好了。当即叫来宫人,赶紧找出一套素净的旗袍换上,坐上轿子,直奔仁和堂。
到了仁和堂,奴才们都在外头廊下伺候着。懋贵太妃顾不得通报,当面问王五全,“太后娘娘呢?五公主可在?”
王五全赶上来,扶着懋贵太妃直接进去,嘴里小声说:“太后娘娘在,五公主和淑慎公主都在一旁伺候着呢。主子娘娘有孕在身,五公主不敢打扰,这才劳烦贵太妃您。”
懋贵太妃摆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快领我进去。”
一进门,就只见籽言领着几个大宫女,红着眼立在门外。珠帘半卷,淑慎公主坐在帘内,五公主侧坐在炕上,守着太后,不敢离开半步。
再看太后,气若游丝,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
懋贵太妃大吃一惊,上前施礼,知道太后不能回应,直接站起,冒犯上前,一摸太后脉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跳动了。
当即就急了,对着淑慎公主埋怨:“太后都这样了,五公主年纪轻,没经过事儿。你怎么不说去请太医?”说着,张罗人去太医院。
淑慎公主满腹委屈,只得说明:“不是我们不请太医,是皇额娘不让。”
“什么?为什么呀?”懋贵太妃一面叫来籽言,找出好衣服给太后预备着,一面拍拍五公主后背。这孩子,自从进来,就没见她眼珠子转过,不会魔怔了吧?
淑慎公主摇头,想哭又不敢,“皇额娘说,生死有命。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请太医,皇阿玛不会怪罪。若是请来太医,没有治好,皇阿玛一定会发作太医。皇额娘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太医们。”
懋贵太妃扶额,“那也得看呐。快去请,出了事,本宫照看也就是了。”
早有太监听到贵太妃吩咐,急奔太医院。
懋贵太妃看看屋里,只有两位公主,又问:“通知皇后了吗?和亲王、醇亲王、成亲王府里呢?都告诉了吗?”太后急着咽气,别人还好,皇后可是不能不来。
淑慎公主摇头,“皇额娘下严旨,有孕命妇,包括皇后,不得前来。九弟妹那里,也没告知。”
懋贵太妃点头,“太后还是那么替人着想。罢了,皇后和醇亲王福晋不来就算了。横竖,也不差这一会儿。皇上呢?太上皇呢?可说了?”
弘琴见问,抬头回答:“皇上在乾清宫与众大臣议事,不敢打扰。皇阿玛那里——我们不敢说。”说着,眼泪便滚了下来。
懋贵太妃叹气,“好孩子别哭,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来人,快,去乾清宫,叫皇上议完事,赶紧回来。”转头拉住弘琴,“好孩子,你亲自去一趟养心殿大殿,慢慢跟你皇阿玛说。请他回来。记住,千万别哭,要好好说。去吧,这儿有我呢!”
弘琴含泪点头,扶着小宫女出去。
懋贵太妃再看太后,几乎已经没多少生气了。不由跌坐炕前,捂着嘴,不敢出声。
淑慎公主见状,急忙领着籽言等人上前扶起贵太妃。几个人刚站起来,太医们紧赶慢赶过来,紧张行礼之后,太医院院正上前请脉。片刻,招呼其他几位上前,为太后诊治。
懋贵太妃在一旁盯着,等太医们陆续诊完,颤抖着声音问:“如何?”
太医们互相看看,对着贵太妃与淑慎公主跪下,叩首回答:“启禀贵太妃、和硕公主,太后娘娘——宾天了!”
懋贵太妃一个晕眩,眼前霎时黑了。淑慎公主急忙大喊,“懋母妃,懋母妃?”
太医们救治贵太妃,又是一番忙乱。
正在懋贵太妃昏厥之时,雍正扶着弘琴颤巍巍进来。未曾发丧,籽言等人不敢大哭,只得上前,拿出一块明黄色的帕子,小心盖住太后脸庞。
雍正一见,顿时怔住。
弘琴满胸悲伤,恨不得扑到太后身上大放悲声。只因懋贵太妃之前嘱托,只得含泪劝雍正:“皇阿玛,皇阿玛——”叫了两声,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雍正闭上眼,以手抚胸,问:“她走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来?”
弘琴抽泣,“有,皇额娘说,她写了一封信。”
“拿来朕看!”
籽言听闻,急忙从太后枕下,取出一个荷包,跪到雍正驾前,双手高擎。
弘琴怕雍正过于悲恸,不敢叫他登时就看,和高无庸合力,扶雍正坐到正堂椅子上,这才接过籽言手中荷包,打开来,取出信件,递给雍正。雍正抖着手接过来,拆了半日,没有拆开。高无庸要帮忙,被雍正一把推开。弘琴无奈,只得握住雍正胳膊,帮他定住手指,这才打开信封。
信里说的很简单。共分三件事:一,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六十多才死,已经很知足了。劝雍正与众儿女们不要悲伤。
二,葬礼。死后,不要厚葬。平日穿的衣服、用的器物,挑那些半新不旧的,缺了口的,掉了瓷儿的,放棺材里几件就行了。也不要让命妇百官去哭灵守灵,尤其是皇后与醇亲王妃,二人身怀有孕,不能劳累悲伤,切记!切记!
三,遗物分配。自己死后,身后留下财物。宫外庄子、铺子,全部分给六位公主,做她们嫁妆,贴补家用。其中,和惠公主早逝,她的那份留给和惠公主独子;宫内器具,金器及皇后规制用具,留给皇后西林觉罗氏谨言;银器及命妇王妃所用之物,留给弘时、弘历、弘昼、弘经、弘喜五个人的媳妇。除此之外,顺宁堂所有书籍,都留给皇后。另外,还留了四个字给皇后,“为后不易”。
衲敏写的很简单,全然没有即将离开人世的悲伤。雍正看了,不哭反笑,“皇后啊!皇后!你好,你好狠的心啊!”临死,都不能再多说几句话吗?难道,你留给朕的,就只有那句“以民为本”吗?
弘琴还以为雍正是骂谨言,急忙跪下痛哭求情,“皇阿玛,皇后几次要来侍疾,都被皇额娘骂回去了。皇额娘信里也说的十分明白,不准皇后与醇亲王福晋守灵。您就看在皇额娘一片苦心的份上,别怪她们了!”
雍正颓然摆手,“朕不是骂弘纬的皇后,朕是骂朕自己的皇后!好一个狠心的皇后!你好狠的心!”
骂着骂着,两行浊泪,就滑了下来。
小剧场:
阎王殿内,衲敏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座上,嗑瓜子。一面嗑一面埋怨:阎王老儿,我都辞职不干皇后了,你咋还不放我回现代去呀?
阎王爷领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打扇子、递帕子,殷勤伺候。
阎王无奈回答:哎呀,沈小姐,不是本王不放你。实在是,雍正皇帝不死,他一届帝王,阳气太重,就是本王,也不得不让他三分。万一,他为了你,祭天祷告什么,非要你还阳。留你几天,这不也是为了省事?免得将来,还得去现代请你过来。浪费燃油嘛!要知道,这周国际油价又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