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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给撞翻,他才稳住身于,端着两杯咖啡回过身来,却见她在电梯前喘气。
范怡侬瞪着电梯的灯号,下一瞬,露出了他从没看过的沮丧神情。
“怎么啦?”小张莫名其妙的走过去。
怡侬一脸颓丧失意的回头看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一楼。”
“一楼?”小张愣了一下,见电梯灯号停在一楼,便道:“是啊,电梯在一楼啊,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已经在一楼了,她这个大笨蛋,刚刚忙着看男人,竟然忘记看他是到几楼去的。天啊,活到二十好几,她这一生中就被电到这么一百零一次,竟然就这样呆呆的让机会从她眼前溜过了。
怡侬一脸颓丧、万分难过的摇摇头,这:“没没有。”
什么没有?瞧她那模样,像掉了宝贝一样,还说没有。
小张摇摇头,虽然不懂她是怎么了,他还是好心的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她,然后揽着她的肩头到休息堂去,好生安慰。
一声雷响之后,大雨淅沥落下。
天际打了一个响雷,范怡侬哀声叹气的瘫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雨声。
“你哀啥啊?”话筒里,传来罗兰娇滴滴的声音。
“没,我只是想到我竟然蠢到眼睁睁看着梦中情人出现,却落荒而逃,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的大小姐,你嘛帮帮忙,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你怎么还对那男的念念不忘啊?”
“唉,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罗兰在电话的另一头,拿挫刀修着自己的长指甲,懒懒的问。
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泡,怡侬顿了一下,才道:“我每天晚上都梦到那张脸。”
“哇,你也太严重了吧?”
“岂只严重,我还听得到他的声音呢。”怡侬又哀了一声,无力的道。
“是喔,那你没试着去找找看那个人是谁吗?既然会在你公司那幢大楼的电梯里出现,说不定是同一幢大楼的员工啊。”罗兰用脸肩夹住电话,拿了杯开水喝了一口,继续又修起指甲。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怡侬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柔软的大枕头,哀怨地拿着话筒道:“我这几天还天天跑去公司上班,没事就溜去一楼大厅站岗,想说看看会不会遇到,谁知连个影儿都没见到。”
她也知道这样做很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再见他,甚至还曾想尽镑种借口到十二楼以上的各个楼层查看,十二到十六楼是tmr租用的办公
室,十七到二十楼则是另两家公司的办事处,她每层都混进去过了,但就是没见到那个男人。
“是吗?那应该就是客户了。反正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就节哀顺变吧。”罗兰好笑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为好友献上最诚挚的哀悼。
“可是芳草处处有,也不是每株都能百看不厌呀。”怡侬嘟着嘴咕哝。
罗兰闻言好气又好笑的道:“小姐呀,你也太挑剔了吧?”
“废话,不挑剔我早嫁出去啦。”她又哀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着。
“真不知该怎么讲你,反正你自个儿看着办啦,你和他要是有缘,将来自然会再碰到;要是没缘,你就是在这里哈到死,人家也不会知道,对吧?”罗兰翻了个白眼,受不了的说:“所以我说,你现在可不可以去睡觉了?”
“不要,我睡不着。”范怡侬死抱着电话,一副打死不挂的模样。
“范怡侬,已经半夜三点了耶!你大姐是夜猫子,我可不是啊!你不是说明天你公司要办什么酒会,要我帮你弄造形的吗?现在再不睡,明天小心爬不起来。”
“弄那个不是很快吗?”怡侬玩着自己额前的刘海,心理烦得不得了,平常她才懒得弄头发、做造形的,要不是这次的酒会公司规定所有在总公司的人都要到场,她才懒得去咧。
“快你的头啦,我就不相信你家里有能上得了台面的裙子,再说,你瞧你那头稻草,我看光弄你那颗头就要花上一个早上的时间,更别提还要去买衣服,帮你化妆、修指甲,对了,还有,你没高跟鞋,对吧?”
“嗯。”怡侬点点头,被她越说越觉得有点羞愧。
“看,我们还得去买鞋子,这样等弄好时,你能在晚上七点准时赶上就要偷笑了。”
“喔。”
“所以说,快去睡啦!
“へ。”她有些不甘愿的应着。
“记得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家哟。”罗兰不放心的又提醒她一次。
“知道。”
“不准迟到。”
“好。”
“ok,那bye-bye!”
“bye!”
范怡侬挂断电话,顿时觉得屋子里安静得可以,除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世界上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说实话,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男人这样念念不忘,但自从那天起,她就觉得心里头好像掉了什么一样,空空的。
闭上眼,她想起他那像大提琴一样的声音,短短几个字,却在到那瞬间掳获了她的心,也许有人会觉得她很傻,但她却是在那瞬间,知道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她今生该等的人,那个mrright
下次若再有机会碰到他,她绝不会再度因为紧张过度就这样让他离开。
“唉”
她深深的又叹了口气,将脸埋在枕头中,兀自又哀怨了起来。
外头在下着雨,偶尔还会打雷闪电。
他因为屋外的雷雨皱起了眉,不只因为空气中因此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天气转变引发了他右膝的旧患。
吕浩霆不舒服的从床上坐起,大掌按着右膝,试着想抚平那刺骨的酸痛,但即使他走到浴室中将热烫的毛巾覆盖在上头,也只能稍稍舒缓一点。
坐在浴白边缘,一阵阵酸痛隐隐从膝盖上传来,他苦涩的想起这道伤的因由;耳边,仿佛又传来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一次,也是在这样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他在公司忙了一天才刚进家门,她便气急败坏的对他吼叫,在大雨中赶他出门。
“滚,你滚!”她推着他出门,将手边能扔的东西全往他身上丢去。
“方萍!”他皱起眉,不耐到了极点。
她眼中有着狂乱,忿忿的吼道“你不是爱和你的秘书鬼混吗?你去她那里啊,我不需要你!你滚!”
“不要闹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和叶秘书没什么!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一脸木然,厌倦了她一再的误解,也厌倦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解释,他推开她,经过玄关往客厅里去。
她匆忙在客厅又拦住他,声音尖而刺耳“没什么?鬼才没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又和她上床了!那个狐狸精、贱人!”
“我只是去加班。”累了一整天的他,实在没力气再和她争辩,以往或许他会就这样转身出去,但他今天太累了,外头又在下雨,他不想走出去淋雨,然后再开车回公司去;他受够了,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今天就是要待在家里,回到他那张温暖的大床好好的睡上一觉。
“放手!”他瞪她一眼,抽回被她抓住的手,松开领带往楼上走去。
“吕浩霆,我不准你上去!”她厉声尖叫,在楼梯口又挡住他。
“你不准?”他挑起了眉,脸上的表情转为阴冷,冷冷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妻子,他轻声道:“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何时还要你允许了。”
她似乎被他少见的冷凝给吓到,微微松开了手,但却在他意图再往上走时,又紧紧地抓住了他“不”
“不?”似乎是终于发现了她眼底的慌张,他眯起了眼,重复她那一个溜出齿缝中的字眼。
方萍一脸死白,他看着身穿睡施的她,又看着楼上,下颚在瞬间绷紧“上面有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滚!”她慌张失措地大叫,眼中透着惊恐。
他甩开她,以破竹之势往楼上移动,方萍多次试着想阻拦他,但当他下定决心之时,他一向很有行动力,所以他冲了上去,丝毫不受她阻拦的影响,一间间踢开了二楼的房门。
他很惊讶,当他端开房门时,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显然他和她曾做过这种事无数次,在她每次将自己推出自家大门的同时,这男人一直都在他的卧房中,如果不是今天他一反常态的坚持要上楼,他不知道还要被这对狗男女瞒多久!
最扯的是,在他冲进去后,那人还一副被打搅的模样,想来是没想到他这次竟会冲了上来,直到他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自己,男人的那张俊脸立时转为死白。
当吕浩霆看清那和他妻子通奸男人的脸孔时,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轰地一下全灌进了脑海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是那一同和他打下tmr山河的其中一个。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位曾和他肝胆相照的兄弟,竟会跑到他家,上他的老婆!
他一直站在门口等着黄嘉文窘迫的穿上衣裤,然后在痛扁了那狗杂种一拳之后,他转身走出房门,对那一直在他耳边尖叫重复“我恨你”的女人视而不见;他只是一步步的走下楼,穿过客厅、出了玄关、走出大门,然后上车、发动,将车子开进倾盆大雨中。
从头到尾,他的脑海里只充塞着被好友、被妻子背叛的麻木,车于在下山时打滑,他冲破了护栏,连人带车摔下山坡,幸好车子被纠结的大树及粗壮的藤蔓拦住,他才没当场死亡;但从医院出来后,他的右膝及大腿还是为那次愚蠢的婚姻付出了代价,留下了一道数十公分长的撕裂伤,及每逢下雨必发作的后遗症。
哀按着疼痛的右膝及大腿,他一脸木然的瞪着那丑陋的疤痕。
直到今天,他仍然不解他当初为何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他甚至想不起来当年他到底爱她哪一点,竟让他愚蠢到娶她为妻;但他却很庆幸终于摆脱了她,结束了那为期只三年的短暂婚姻,并从此对想成为吕夫人的女子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