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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和冰凉涌上心头，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言家庄，自己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言家庄人。
阿刀慢慢地直起了腰，顺脚一踢，把言无忌掉在地上的手枪踢向一直沉默无声的卢千阳面前。
“卢队长，船已经到公海了……”
卢千阳眯着眼睛，慢慢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把手枪，左右看了看，浅浅地笑了笑。
“你没有杀他……”
说这个话的时候，卢千阳看见阿刀的眼角微微地跳了跳。
阿刀是杀手，听命于言大力，更是听命于六房祖宗六婶。
言大力给他的指示是干掉言庆山，六婶给他命令是杀了言无忌！
他，都没有做。
就在阿刀快如闪电的出手，他的匕首划过言无忌手腕的时候，卢千阳就看得清楚。
那一刀，只割断了言无忌右手手腕的肌腱，甚至连动脉血管都没有伤及。
用刀的高手，他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并不只是用刀！
卢千阳和阿刀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几秒，两人深不可测的目光里，其实满是言语。
忽然，卢千阳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来。
他抽出一支递给阿刀。
阿刀没有犹豫，接过那支香烟来，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了嗅，喃喃地说了两个字
“好烟！”
卢千阳淡淡一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烟盒。
红色的烟盒上，一边是座金色的城楼，另外一边是根金色的华表。
两个白色的大字边上烫着金边儿。
中华。
卢千阳又掏出打火机先给自己点上，又把打火机抛给阿刀，阿刀用夹着香烟的手接过打火机，冲着卢千阳淡淡一笑。
那一笑，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片红晕。
“你要走了……”
卢千阳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问了阿刀一句。
阿刀眯着眼睛，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圈烟雾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原来，台湾来的船，不是来接言无忌的，而是来接他自己的。
阿刀瞥了一眼呆坐在铁椅上的言无忌，粗糙的脸上又是一片冷峻。
“他，我就交给你了，活的，总比死的好。”
卢千阳没有说话，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阿刀的肩头，两人走到驾驶室门口，并肩走了出去，站在船舷过道上。
卢千阳背靠着船舷，手里握着言无忌丢下的手枪，透过舱门，看着里面坐着的，呆若木鸡的言无忌。
阿刀背对着舱门，双手撑在船舷栏杆上，眯着眼睛，盯着海平面上那个越来越近的黑点。
“船快到了……”
阿刀又悠悠地吐出一句来。
卢千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听卢千阳这话，阿刀既有些惊愕，又有些亲切。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卢千阳，卢千阳也扭过头，瞥了一眼阿刀。
过了几秒，阿刀的脸色微微一展，轻声问卢千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