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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不过此刻重点还是赢得他的信任,好套出他究竟是怎么逢赌必赢的。
光靠狗屎运吗?打死她都不信。
“郝公子,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当然有,呃,”梦淮胸口怦怦然,果然无力抵抗,不过素来的教养和礼节还是让他抑制住冲动,谦逊自持地问道:“盈姑娘有什么计划喔?”
我的计划就是摸清你的底,拆穿你的计;然后把你身上的银两通通赢光光!
她露出编贝玉齿一笑,嘿嘿,这个计划当然不能如实照说啦!
“实不相瞒,小女子是想,郝公子是远方来客,初来乍到的必定人生地不熟,我身为数来堡的良民百姓,深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道理,所以想要带领郝公子认识认识这数来堡方圆近百里的风景人文,也算稍尽了本堡的待客之道。”她说得头头是道,比那官府促进观光的行文广告还要有说服力“不知郝公子的意思如何?”
看着面前清秀娇美、黑发明眸皓齿银衣的盈盈,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他傻在当场。
盈盈等着他的回复,却左等右等始终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最后她不耐烦地抬头,这才看到他冠玉温润般的脸庞傻住的模样
她忍不住噗地笑出来了。
“傻瓜。”她脸儿却没来由地红了“傻瓜。”
他被她的笑声惊醒,讪讪地摸了摸头“呃,盈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喔?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待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萍水相逢吗?
她内心奸笑——怎么能算是萍水相逢喔?他可是活生生血淋淋地从她的赌坊里赢走了三百五十六两七钱又十个铜钱,她不好好地“照顾照顾”他,怎么对得起史药钱一贯的门风喔?、“郝公子别客气,这是应该的。”顺便也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沿途敲诈他几顿,让他“人财两失”
梦淮欢喜得不得了,黑眸亮晶晶,充满了感激。
盈盈一笑,优雅地道:“郝公子,我们数来堡有座美丽的牌楼,据说是汉代建筑,四周翠柳环绕湖光动人,虽然是初秋,却也别有一番景致,你可有兴致去瞧瞧?”_“汉代的牌楼?!”他大点其头“既是名胜古迹,自古至今必有骚人墨客在上头留下不少珍贵的文宝,如果盈姑娘愿意带路的话,那就太好了。”
真好拐,他不知道的是,牌楼正因为是有名的古迹,所有四周的店家通通都是一些坑人不吐骨头的,从卖古玉假古董到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是专门敲外来客的高手。
这下子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化险为夷”
“公子这边请。”
她原以为郝梦淮傻傻的,笨笨的,是一下子就被她的美色迷过来的,可是没想到一登高上了汉代牌楼,他立刻就忘了她,欣喜若狂地去研究上头留的题字或篆刻了。
“湖光映霞光,月色透朱窗,古今旧地游,共品汉家塘”他读着上头飞舞的诗墨,啧啧称赞, “真是好诗,简单拙朴,却自有一股飘然诗气。”
她跟在他后头,看着他浑然不似装出来的狂热赏析模样,突然觉得心底有点怪怪的。
她还以为他是个赌技出神入化到锋芒内敛的赌徒,要不就是个好运却傻气的乡下土包子,可是这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名门书卷气息,却令她情不自禁深深震慑。
他的出身一定颇为不凡,若不是什么书香大户之子,就是知名官家子弟吧?
“盈姑娘,你快来看,这里还有一首好美的点绛唇”他惊喜忘我地牵起了她的小手,将她拉近来“明月小楼,清泉引自银河注,星子忘路,繁落人间住,荷塘香绽,十里轻风拂,夜成幕,幽帘轻卷,悄掩玉人步。”
盈盈识得不少字,但是大多都是些经商之道或是怎么记账,是无暇无空也无兴研究些诗呀词呀的东西,她半是尴尬半是窘然地瞪着那一阕词。
每个字儿是都认得,可是拼起来的意境对她而言就有点难懂了。
刹那间,她有点汗颜,却也忍不住佩服起他来了。
“这说的是什么喔?”她不自禁问道,看他深深赞叹的模样,突然也好想要弄懂喔。
他并没有取笑她,反而是温柔地别过头来,轻声地为她解释着:“这阙词说的是这片美景像是引自天上银河与繁星筑成,而在这幽静动人的夜里,有一伊入来相会,轻轻地卷起帘儿,就是要帮忙掩住羞涩的玉人前来幽会的脚步声。”
她恍然大悟,意境果然很美,只是
“如果是相会,为什么要怕人家知道,还要掩住脚步声?”她精细的脑袋正经八百地指出“而且卷帘的声音就可以遮住脚步声吗?一个人半夜走路来相会,要是四边有人,早就给人看见了,光是掩住脚步声有什么用喔?我瞧这个作词人要不是呆呆的,就是自以为可以掩耳盗铃!
他一怔,蓦然笑了起来。
她话一出口,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半点儿也不懂得诗词的人,也跟着人家做什么诗评而且他在笑,肯定是她说错了,而且还错得好离谱。
唉呀呀!
她的脸瞬间涨红了。
“咳。”她惭愧地低下头,暗咒起来。
逞什么能嘛,自曝其短,这下子给人看笑话了。
梦淮笑眯眯,温柔地看着她“真是说得太好了。
“咦?”她猛然抬头,惊奇地望着他。
“是真的。”他安慰着她,认真地道“你说的没错,这个词人有点傻气,以为拉了帘就能掩住脚步声,这确实不太可能的。
他昧着良心把意境这种东西先抛到一边,毕竟站在务实的立场上,盈盈的考语是很有根据的。
盈盈眨了眨眼,惊讶地望着他“是真的吗?我这么说不会很蠢?
“怎么会喔?”他笑了起来,笑容性感又天真。
她突然被这个揉合男人与男孩的稚气笑靥给迷住了痴痴地望着他,半天脑袋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只是自心底有意识地、渐渐地泛起了一丝丝甜甜 的、感动的滋味来。
她一向精明坚强、善于算计,人人都当她是刀枪 不人的女诸葛,从来没有人知道她也会有柔弱不安的 一面,也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包容地抚慰着她
她明明出糗了,可是他却这么一本正经地替她掩 饰掉,让她的自尊心毫发无伤。
刹那间,盈盈手足无措了,被这样陌生却美好到惊人的感觉深深包围着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盈姑娘,你还好吗?我说错了什么吗?”梦淮不知道她此刻心底的震撼,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略带惊惶地轻问。
“没没有。”她急急转过身去,眼儿急忙眺望美丽的湖面和残绿的荷叶,就是不敢迎视他的眸光。
她的胸口怎么怦怦声不绝?天哪,一颗心怎么像是要打小嘴里蹦出来似的,她赶忙压住了喉间,吞了口口水。
“盈姑娘,对不起,我一定是说错了什么?”他紧紧跟来,站在栏杆畔轻轻地叫唤着她,满脸歉意, “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被他靠近的男子气息撩拨得心跳更狂更急,结结巴巴地左移了一步“呃,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一时哮喘发作,没什么的。”
“哮喘?”他惊呼,着急焦虑地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就要往楼下跑“哮喘发作可是不得了的,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啊,不对,不能让你用跑的,免得再刺激了病情来,抓紧我!”
他想也未想,一把拦腰将她抱了起来,长腿飞快地往阶梯奔去。
盈盈惊喘一声,本能地紧紧抱住了他的颈项免得摔下去整个人儿偎在他温暖坚实的臂弯里,在他狂奔之下连稍松也不敢松开一些些。
他把自己抱得好紧!
盈盈瞪着他布满焦急之情的英俊脸庞,肌肤隔着布料,在不时磨擦下,敏感地感觉到了阵阵的温热和勾魂动人她的脸颊惊人地滚烫了起来,心坎儿里的那颗心跳得更急更乱更不知所措了。
只是她的小手竟环得他更紧更紧
她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跑得太快,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摔下去。
穿越游赏风景的人群,他用自己的肩膀和身体撞开无数人潮,保护着她不受一丝丝的碰撞,就是心急着要带她去找大夫。
她紧揽着他的颈子,偎在他怀里,惊愕又感动地看着他额上沁出了颗颗热汗来,却依旧凛然不退、坚定向前的神情
已经有人在骂他是急惊风、莽撞、没长眼乱挤乱撞可是他沿路拼命道歉,却一点儿也没有缓下脚步来。
还不忘安慰她——
“盈姑娘你等着,马上就到大夫那儿了,你别害怕,千万别害怕。
她痴了,刹那间完完全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待过她!
好像怕她融化了,吹坏了
直到他团团转在大街上四处问人家医馆在哪儿,她才缓缓清醒过来。
“郝公子”她的脸好红好红,小小声地道: “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数来堡认识她的人很多,万一要给熟人瞧见了,怪不好意思的,到时候怎么解释喔?“
他急急地俯视着她“不行,不可以放下来,你 正在生病”
“我没病。”她又想笑,又感动。
“不,哮喘听起来虽然不是很严重的病,可是一 个不留神是很危险的!.”他大大摇头,坚持地道, “我以前有个姨妈也犯这种病,每次都好危急,如果不是我们郝家庄有个郝神医,她老人家的性命就不保了”
“可是我”她啼笑皆非,只是事到如今要怎么跟他坦白,那只是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下乱编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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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姑娘,如果你是考虑医药费的问题,你请放心,我身上有很多很多银子,足够看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揉着鬓角,突然觉得有点头痛“只是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瞧,不喘了。”
他怔了怔,果真停下脚步,侧起耳朵仔细倾听研究起来。
“真的不喘了。”他欢天喜地,满脸庆幸。
笨蛋,本来从头到尾就没有喘过!
她瞪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可是你不去看大夫真的可以吗?”他焦心地问“万一又发作了什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哮喘很特别,是一个月发作一次的。”她说谎不打草稿,不过相信这个傻瓜也不会起疑的“发作的时候只要流流汗就好了,然后再吃一顿饱饱的好菜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这么怪?”他睁大眼睛。
有谁比你更怪啊?她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奇怪,所以真的不会有事的。”她扯扯他的袖子“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抱着人家的娇躯不放喔,俊俏的脸庞瞬间燥的红起来,七手八脚地将她放了下来。
“对、对不住,方才失礼冒犯了。”他拼命赔 罪。
盈盈瞅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蓦然捂住了小嘴, 掩住了一声噗哧。
傻瓜果然是个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