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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扶疏是被颠醒的。她摸了摸头,伤口似乎包扎好了,晕晕乎乎的倒不是很疼,就是脑子有些木,身下有些扎人。她一摸,浑身不由一僵:身下明显是稻草。稻草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垫在她身下?难道警察没把她救出来,自己被犯罪分子绑架了?多年的教育告诉她,纵然自己是豌豆上的公主,此时也只能强忍着装昏。
静下心来,只听得前面有个女声带着哭腔开口了:“……大娘若没救,叫我还怎得活?纵是死了也没脸了!”
居然是女绑匪,且说的话完全不懂,什么大娘,没脸的,还知道做绑匪没脸,难道这是个有良心的女绑匪?
男绑匪的声音有些低沉:“都是我没用,早知如此不如不回来呢……别处也可躲得……”
女声又恨恨道:“都怪阿姑!若不是她叫大娘去地里捡稻穗,又怎会被曾家小子推倒!更过分的是不予钱小叔,害得二妮儿没法叫大夫。若不是我们正好回来,大娘怕是血都流干了也无人知!”
男声低叹:“阿娘是过分了些,可总归是我阿娘啊!”
“你阿娘百条命也抵不过大娘一条命!”女声尖锐起来:“我不管,回去后就提分家,若不然我自带着大娘出去过,你与阿猪(或者是阿朱?)留下!”
男声又急又气:“你带大娘独过?没田没地怎生过活?大娘可吃不得苦!”
“大娘还没吃苦?都快没命了……”
争吵声急切压抑,说的似乎是四川一带的方言,慕扶疏居然听得懂却又如坠迷雾,不知道他们唱的哪出。脑子一阵钝痛,如针扎般。她忍不住**出声。身下晃动停止了,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女声焦急的喊:“大娘你醒了?可还觉得疼?”
慕扶疏满心怒气的睁开眼睛,居然被叫大娘!姑娘我虽然年过三十,好歹也保养得宜貌美如花啊,怎么就成大娘了呢!
怒瞪着眼前的女绑匪,慕扶疏惊呆了!眼前的女子年纪应该三十不到,眉目清秀,颇有些姿色,只是眼睛有些红肿。上身穿着一件褐红色粗布夹袄,紫色褙子,能看到里面的白色抹胸和小半拉胸脯。下身一条深紫色襦裙,头发盘成一个包髻,上面插着一根银簪。
这是唐朝还是宋朝啊!慕扶疏半吊子的历史知识都用在鉴定古玩上,对于服饰的研究只能说顺带,这个女人身上穿的她还真吃不准朝代。说是唐代吧,露的太少,宋代吧,露的太多。她暂时忘记自己的人质身份又转而打量男绑匪。男人很高,目测一米八开外,长的也可算英武,俊眉朗目的。一头黑发看不出长短,全部扎起一个小髻盘在头顶,用根木簪固定住了。身上穿了件白色圆领大袖,下摆接了一截横襴的长衫。这又是什么衣服?是宋代的襕衫么?
女人见她不语,急得直掉眼泪:“大娘你怎么了?大娘你说话啊呜呜呜……”
慕扶疏被吵的头疼,又被自己身下铺满稻草的简陋敞篷木板车和男人身边的大黄牛打击到了,忍不住开口:“闭——嘴——”
一时间万籁俱寂:男人女人被惊住了,慕扶疏也惊住了。这明显不是自己的声音啊!她猛然间想起什么,抬起手,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是一只细小瘦弱、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好咩!果然!得到空间是有代价的,不是世界末日就是穿越古代!幸好她早有准备,空间里物资堆得满满……想起空间,慕扶疏连忙往胸口探去。女人抓住她的手道:“大娘你胸口难受么?”
“我找玉佩。”慕扶疏果断的放弃难解的衣领,把手从底下伸进去摸。女人连忙道:“在呢在呢!一直在呢!”说着解开慕扶疏的领口将一条红色细绳拉出来,慕扶疏低头一看,又是一吓。还是那块鱼形玉佩,就是她现代那个啊!她紧紧捏着玉佩,很想立刻进去看看却也知道不能,于是闭着眼道:“我累了,想睡觉。”
牛车继续上路,此时男人和女人都不说话了。男人赶车,女人坐到她身边,一会摸她的脸一会摸她的额头,搞的慕扶疏很不舒服。心慌意乱中,她居然睡着了。
慕扶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是一个瘦弱的八岁小女孩,旁人都叫她“大娘”。她很安静,很少说话,日常都是在安静的练字或者刺绣。赶车的男人叫慕仲君,是小女孩的“阿爹”,刚才摸她的女人林氏是“阿娘”,还有一个叫“阿猪”的弟弟。记忆中这几个人是最深刻的。其他还有很多看不清脸的陌生人,比如“大伯”“伯娘”“二叔”“婶婶”“阿姐”等。还有一个称为“婆婆”的高壮老妇最是可怖,想起就要打哆嗦的……
这次头部受伤是因为婆婆叫她去捡稻穗,被邻家孩子推倒撞到头晕迷。堂姐二妮儿将她背回家,正好大人都出去干活了,只有小姑和婆婆在家,二妮儿要带她去看大夫,婆婆不肯出钱,于是可怜的小女孩魂飞魄散。等到爹娘回家带小女孩去看大夫时,慕扶疏强大的灵魂乘虚而入、鸠占鹊巢。
迷迷糊糊中,牛车停了下来。林氏,也就是小女孩的阿娘、如今是慕扶疏的阿娘小心的抱起慕扶疏下车。
走了会儿慕扶疏只觉眼前一暗,睁眼一看,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惊叫:这是远古时代吧?是吧?头顶上的这是茅草吧?四周裂缝能开飞机的墙是黄泥巴糊的吧?屋中那三条腿的是衣柜么?四只脚不一样长短的是桌子么?墙角那张……勉强称得上是床的东西就是一块木板搁在四根泥柱上,上面铺着稻草,稻草上满是补丁的床单花花绿绿无法形容是什么颜色,地上……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得到女人抱着她走的高低不平便能想象一定是坑坑洼洼的了。
慕扶疏伙呆了!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记忆中小女孩不是习字绣花吗?怎么也该是家有恒产的,怎么会这么穷?
林氏将慕扶疏放在床上,捞过床尾又小又薄同样打着补丁的被子盖住她,怜爱的道:“大娘先睡会,阿娘去给你煮些吃食。”
慕扶疏看着林氏出去并掩上了门,迫不及待的准备进空间,可是!没反应!慕扶疏愣了,都已经穿越到这么悲催的环境中,为什么金手指没了?她拉出玉佩狠狠盯住,想看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她摸了摸鱼嘴,上面没有红点,难道?眼睛往四周看了看,桌上有个针线篓子。她走下地拿了根针,先看了看没生锈,又在桌上的茶壶里涮了涮,往右手食指上一戳,一个小血点冒出,她按在了玉佩上。血到了鱼嘴那里就不再蔓延,鱼嘴变红了,擦也擦不掉。慕扶疏松了口气,将针放好,躺回了床上。
慕扶疏进了空间,里面和昨夜出来前一样,地上还孤零零躺着那支勃朗宁手枪。慕扶疏捡起来,里面还剩三颗子弹,看来警察到了后便宜舅舅有麻烦了。好在那几个人只是受伤并没有死,众目睽睽下失踪的枪可以算作世纪悬案了。
进了四合院,慕扶疏将枪放在了客厅茶几上。这八间屋子依旧彻底装修过,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房子了。只是慕扶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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