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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缓慢平静，话语中没有一丝波澜，或者其他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客观得令人无懈可击。
暮楚料定她会猜到，却不曾想过她敢直接承认。愧疚油然而生，气势一下子便弱了几分，痛苦的看着她，想要解释但不知如何开口。
“不信？好吧，别哭，我会救你的…”
“闭嘴！”暮楚大喊一声，单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脸，咬牙切齿的问道：“你逼我是不是？你非要逼疯我是不是！”
“呵呵呵，我逼你什么了？”见他眼底浮上一抹恨色，她立刻收敛笑容，冷酷的说道：“想欺负我是吧，好啊，来吧！此刻的一切就当我还你的人情，过了这一刻你若再敢动我分毫，我会恨你一辈子！我温若依说到做到！另外，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恩怨两清，各不相欠！”
温若依的眼里除了决绝再无其它，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颤抖，夹住她膝盖的双腿渐渐分开，眼前的他身体瞬间僵硬。一双墨黑的眸子黯淡的没有一丝亮光，犹如空间黑洞，无尽无边。
突然，暮楚长长的宛如小刷子一般浓密的睫毛落下，挡住了那双仿佛失去了生命的眸子，只余下落寞的阴影。薄薄的嘴唇本就因为刚才激烈的吻而摩擦的血红，如今被他咬在齿下红得越发妖艳刺眼。
“你，当，真。”
“当，真。”
暮楚没有睁眼，如果睁开便可以看到温若依的狼狈，她用手捂住嘴才勉强说出那两个字，手心里点点艳红，是唇瓣上的血。她用尽全力瞪大了眼睛，否则就会泪流满面。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泪，也忍不住哽咽，慌乱得几欲发疯时，暮楚撤身后退两步，闭着眼转过身。
她趁此机会胡乱的抹掉泪水，低下头贝齿咬住手指，忍住了呜咽却控制不住剧烈抖动的肩膀。
月夜风清，两人站了许久，谁也不动一下。忽然温若依闷哼一声蹲了下来，饿了一天，气了一晚上，再加上哭到现在，胃像针扎一样的疼。
她双手紧紧的按着腹部，蜷缩起身子，真是祸不单行，自打进了文都她就没舒坦过，难道她真的不适合文都？她一边自嘲一边起身，可是竟然疼得直不起腰。
就在此时，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无论走多少路，这靴子永远这么白，为什么不沾灰呢？来不及思索，她人已经被暮楚打横抱起，她惊讶但没有反抗，不知是无力还是不想。
暮楚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而她则安静的靠在他肩头，强忍着胃痛一声不吭，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做梦。”
“什，什么？”
他突然开口，令温若依不知所云。
“恩、怨、两、清，各、不、相、欠！你那是做梦！”他很费力气的说出那几个字，她甚至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说，做梦就，是做梦了！”她强辩，可是胃疼的没什么气势。
“除非你把冰霜还给我，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两清！”
“你，”她禁不住抖了一下，心脏猛得收紧，一抽一抽的痛，“你非要逼我吗？一点念想都不留。”
“是你在逼我。只要，你现在拿出来，我，立刻送你走。”
暮楚说着地下头，没有看温若依的脸而是凝视着她的怀里，那瓶冰霜应该就在里面吧，只要她肯拿出来，他，真的就会放她走吗？真的就能放手了吗？
温若依闻言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用手不着痕迹的挡着暮楚的视线，那瓶冰霜一直在她怀里，她要拿出来吗？她能拿出来吗？她，舍得拿出来吗？
“没带吗？”
“我。”
她很想辩解，她带来，一直带着，但是如果说了就要拿出来，所以她只能默认。这让她有点难过，他会不会就此误解她，可是事已至此无不误解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她凄然一笑，“是，没带。”
“没关系，你可以回去再给我。”他收回视线，语气里听不出悲喜，只是好像没有刚才那般沉重了。
“暮楚！你别欺人太甚！”
他竟然可以说的这么轻松，难道他真得想要回他的承诺？让她莫名气氛，难以压抑，给不起就不要给！给了就别要回去！明明是她自己舍不得，现在她却一定要怪罪在别人的身上，只是她此刻似乎并没有察觉。
“呵呵，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暮楚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顿时痛快了许多，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不但折磨他还折磨她自己，真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就算我欺人太甚，你奈我何？动手？就凭现在的你恐怕办不到…嘶！你又掐人！”
“动手就动手！你自己要求的，我没理由不满足！真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
“你当我舍不得打你是不是？”
“你打啊，把我也打的吐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很遗憾？”
“你太自恋了吧！你…”
温若依怒目而视，却发现暮楚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他那嘴角噙着的笑从何而来？他眸中得意由何而发？她一时想不通所以无语了，他们刚刚不是一直在吵架吗？甚至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呢，好像打情骂俏一般！
“我什么我？生气也要吃饭啊！以后再不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暮楚的视线突然从温若依脸上移开，手臂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但却没在看她，让她好生好奇。他这人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快？他知道她没吃饭，他不是一直陪着暮紫珞的嘛。想到这名字，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不禁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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