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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舒舒抱紧贝贝和宁宁,“外婆呢?”
贝贝哭得厉害,眼睛也肿了,紧紧地抱住了舒舒的脖子,“外婆和奶奶被……被大水冲走了……呜呜呜……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和妈妈和爸爸生气……”
“妈妈,贝贝好想你们…呜呜……”
舒舒脑子突然空白一片,耳边全是贝贝那句奶奶和外婆被大水冲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强忍住了眼泪,心口却像被石头压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她木然地擦了擦贝贝的眼泪,看向宁宁,宁宁哭得厉害,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
许久,宁宁哽咽地看向舒舒,“爸爸呢?”
舒舒恍惚一笑,“爸爸在家里。”
贝贝搂紧舒舒的脖子,“想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们去找爸爸好吗?”
舒舒难受的想哭,却在孩子硬生生地忍住了,“现在飞机不能飞,过几天我们再回家好吗?”
她哄着孩子睡下,去找哈恩,“他……他母亲也在你那里?”
哈恩点头,“遇难人数没有增加,她们还可能已经被救走了,只是没法联系我们。”
舒舒身子晃了一下,眼前一黑,扶住了墙,被救走的可能性多大,她不知道。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了哈恩,“帮我找到他!”
哈恩点头,让舒舒留下来照顾孩子,嘱咐她注意休息。
看着哈恩匆匆出门,舒舒到贝贝和宁宁的房间,看着两个小家伙挤在一起,紧紧拉着手,知道这一次吓到他们了,一低头,眼泪留下来,脱了身上沈天擎的大衣,披在两个孩子身上,埋下头闻,好似能嗅到衣服上,他的气息。
迷迷糊糊中,她又看到了他,他就站在自己身边,眸色深邃地盯着他,依然那么挺拔。窗外一圈明亮的金色光晕照在他身后,模糊而漂亮得像特意设计的一样。
她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听得到见墙壁上挂钟“嚓嚓”的走动声音,也听得清他的呼吸。
她站起来,仰头看他,逆光中,他的轮廓依旧是鲜明的,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一根胡渣也没有,只有淡淡的烟草混着剃须水的香气,突然生出一种孩子气来,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什么反应。
她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伸手急切地抚上了他的脸,奇妙而温暖的感觉瞬息从指尖传到心脏。
他低头来吻她,她刚要去回应,脚下蹬了一个空,睁开眼睛,只有无边的夜色。
舒舒站起来,四处寻找,不见沈天擎的影子,蹲坐在地板上,绝望的寒意从心里涌起来,很快就侵吞了身上仅有的温暖,鼻触里莫名的发起酸来。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惊醒了贝贝和宁宁。
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舒舒,“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舒舒摇了摇头。
贝贝指着她的脸,“妈妈,你再哭。”
她哭了吗?
舒舒不知道,伸手一抹,脸上有冰凉的夜里,脑海里全部是他在计程车里护着自己的模样,心口上就像被泼了一杯浓硫酸,腐蚀的痛浸透了神经和血液。
贝贝从床上爬下来,抱住了舒舒,“妈妈,你身上好凉。”
她在周围看了一眼,将床上那件大衣服抱过来,递给舒舒。
舒舒十指抓紧,穿在自己身上,认真地系好了每一颗扣子,一阵头痛,抬手按着昏沉的头,脚步虚浮走到床边,揉了揉太阳穴,坐下。
宁宁坐在床上看着舒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妈妈,你的额头好烫。”
贝贝看向宁宁,“哥哥,妈妈是感冒了吗?”
宁宁点了点头。
“我知道药在那里,妈妈你乖乖地坐在这里,我去帮你取。”贝贝说着向外面跑去。
舒舒勉强站起来,双腿紧靠着床边,想要去拉住贝贝,腿一软,跌入一片黑暗。
贝贝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药,看见舒舒躺在地上,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哥哥,哥哥,妈妈怎么了?”
宁宁使劲地拽舒舒,力气太小,拽不动,他回头看向贝贝,“妈妈晕倒了。”
“哥哥,我帮你。”贝贝将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蹲下去,抱着舒舒的头,两个人使劲了吃奶的劲才将舒舒勉强搬到床上。
两个小家伙累的屁股跌在地板上,呼呼地喘气,额头上脸上全是汗水。
贝贝看向舒舒的方向,休息了一阵,爬起来,拿起药,“哥哥,这是感冒药,我看见哥哥感冒的时候哈恩叔叔给哥哥吃的就是这个药。你在这里看着妈妈,你去帮妈妈打杯热水好吗?”
宁宁爬起来,打了热水放到一边。
两个人为难地看着舒舒,看了好一阵,贝贝扭头看向宁宁,“哥哥,怎么让妈妈把药药喝下去?”
两个人将药喂进舒舒嘴里,贝贝试了一下,端起杯子倾斜倒到舒舒唇畔,全部流到了床上,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杯子。
宁宁看了一阵,突然跑出去,没一会儿拿了一根吸管到了房间,用吸管吸了水,吹进了舒舒口里。
然后,两个人挤在舒舒身边,一人抱了一只手,看着舒舒手上起来的湿疹,呼呼地吹热气。
舒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隐约贝贝和宁宁的声音,勉强将双眼睁开一丝微细的缝的时候,贝贝和宁宁微微扭扭地睡在自己旁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听到手机在响,在旁边的桌子上,她轻轻地抽开手,撑着床沿起身,双脚刚一落到地,便浑身一软,骤然整个人扑在地上,地面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将她脑中的亘沉之感挥去,身子很虚的颤抖。
等了好久,她爬起来,用力地揉了揉额头,头重脚轻地走过去摸到手机,用力地揉了揉额头,终于恢复意识时,季莘瑶勉强睁开眼,见天色竟已大亮,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看到几十条未接来电,前面都是舒老太一个人的,后面的随便看了一眼,不见沈先生三个字,一一忽略了,打开未读短信,都是舒老太责问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数落着着她。
她一一忽略,手指停在屏幕上,突然看着屏幕上亮起姬容的名字,按了接听键。
“你怎么才接电话?”那边姬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担忧和快要飙了似的低吼。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敲着胀痛的脑袋,“…我…我在睡觉……”
姬容声音低了几分,却多了几分怨气,“睡觉?我这电话从前天打到今天,你在睡觉?我表哥呢?”
舒舒脸色一僵,转头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盛,让她有些睁不开的眼,无法出声。
姬容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真的睡了几天吧?我和姬唐已经到了圣路易斯,听说我……姑父也到了,估计是因为姑姑在纽约。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
舒舒按着脑袋,透不过气来,“我……我在多伦多,他……他和冉阿姨到现在还……还没有消息,我我妈也没有消息……”
姬容一听头都大了,手机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回头看向姬唐。
姬唐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安妮,“你和我哥一起去多伦多。”
安妮没有出声,盯着姬容和姬唐。
姬容问姬唐,“你呢?”
姬唐看向姬容,“我去趟纽约。”
姬容看向姬唐,“让我去吧,你带着安妮去多伦多找舒舒。”
说到这里,他拍了一下脑袋,“忘记问孩子呢,舒舒好像没说。”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通话已经中断了,又打了过去,听到宁宁和贝贝安全,松了半口气,问舒舒,“你是不是感冒了?”
舒舒拧眉,忍着脑袋里边快要炸开似的痛感,哑声说,“小感冒,已经没事了……”
“小感冒?你睡了两天还是小感冒?对了,告诉我,你和表哥在哪里走散的?”
舒舒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我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我打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姬容抚了抚墨镜,倒吸了一口凉气,“把你地址给我!我让安妮过去找你。”
舒舒报了地址,姬容挂断了电话,看向安妮,“你一个人去多伦多吧,我和姬唐去找我表哥。”
安妮看向他们,“要不我也去吧,或许能帮上些什么忙。”
姬唐冷冷地看了一眼安妮,“我们没有精力照顾你,去多伦多。”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以为你是钢铁侠还是奥特曼呢!”安妮低咒一声,跟上了他们。
姬唐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直接在机场买了到多伦多的机票,将她强行送上了飞机,看着起飞,他们才找了一辆车赶去纽约。
在路上,姬容声音沉重地对姬唐道,“姑姑可能遇难了……”
姬唐紧紧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这笔账等找到表哥,再和沈家清算。”
到纽约的时候,依然下着大雨,不过没有两天前那么猛烈,路面上的积水也渐渐疏散了。
姬容和姬唐通过驻美领事馆寻找沈天擎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却看到华人失踪的名单上有确切地有安然和冉荏的名字,还有贝贝和宁宁的。
两个人留在纽约,去了一趟研究所,听说很重重要的研究资料在水中丢失了,包括一些样品。
在纽约,他们碰见了哈恩,短暂地交流后,知道有些人被送去了芝加哥和别的城市,三个人分成了三路去找寻。
中间,哈恩突然收到消息,给姬容和姬唐打了电话,说沈天擎去了他在纽约的别墅。
姬容和姬唐开着车从半路折回纽约,和哈恩集合。
毕竟,哈恩住的地方靠近海岸,那里如今形势依然严峻,去了有可能回不来。
三个人商议了一下,车是无法过去,最后哈恩通过他的关系,弄来了一辆军用直升飞机风,飞向东部反向。
越往东,天气越遭,雨越大,直升机渐渐逼近哈恩住的那一带别墅群,能见度不高,但是依然能看到水面上飘着一辆车,放下扶梯,姬唐推开姬容,“我下去看,是不是哈恩说的那辆车。”
他沿着扶梯到地面上,水淹过了他胸口,他戴了潜水镜和氧气罩潜入水面下,看清车牌号,果然是哈恩说到那辆,浮出水面,看向车里,车门开着,并没有人,仰头朝着直升机上的哈恩和姬容比了一个yes的手势,姬容和哈恩带了家伙也下了扶梯,三个人在车周围开始搜寻。
找了三个小时,依然不见沈天擎的踪影,直接去了哈恩的别墅,屋里的东西被冲走了大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沈天擎,也不见冉苒和安然。
哈恩看向姬容和姬唐,“我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她们还在里面,当时直升机容不下了,她们让我带了孩子走,我想沈天擎或许已经找到了她们,带着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