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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楚歆玥至今仍然胆战心惊。</p>
“说好了陪你喝酒，你就不追究京兆尹的事情。现在你又要问别的，实在不公平。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怎么能临时加价呢？”</p>
眼看着溥浳眯着眼又往前凑，楚歆玥又赶忙补充了一句：“除非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做为交换，这样我就告诉你。”</p>
溥浳侵略性的靠近暂停，仍旧眯着眼故作思考似地磨着楚歆玥的耐性。</p>
他喜欢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样子，就仿佛……是成亲多年的妻子端着新烹饪出来的佳肴让丈夫品尝，然后等待评价一般。</p>
溥浳觉得，总有一天他也能得到那种幸福，不过前提是先把楚歆玥哄好。</p>
于是他没有为难楚歆玥太久，只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唇角上扬带着邪魅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夫人想问什么？问吧。”</p>
“三年前，我跳崖的那一次，按说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你是怎么发现是有人帮我金蝉脱壳的？”</p>
溥浳手指微微弯曲，在楚歆玥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道：“夫人不愧是京都有名的商贾九娘，如何发现你没死和如何知道有人在暗中帮你，这分明是两个问题，你却混在一起来问……这也算童叟无欺？”</p>
小心思被揭穿，楚歆玥倒也否认，只是从桌上取了一块点心送到溥浳的唇边，道：“反正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诈死，如今初九已经生了，我也在你面前了，你告诉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可我把当年帮我的人告诉你，可是断了一条自己的后路呢。”</p>
溥浳对楚歆玥送到嘴边的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只是他将糕点吞下去的同时故意咬了一下楚歆玥的指尖，看她抽回小手那一刻的羞赧，便也算是自取了第二个问题的酬劳。</p>
“我刚才说了，三年前，我偷偷从战场上回来过。”溥浳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无比沉重。</p>
对一个将军来说，擅离职守是大罪，不是说君上会因此怪罪云云，而是两军交锋，主帅离营，等于将前线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弃之不顾，这才是他心中埋藏着的自责和痛苦。</p>
捏了捏楚歆玥的小手，他调整了下心态继续说道：“我收到叶荌传来的消息，说你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离开了将军府，随后跳崖身亡。她们用了三天的时间才从崖下找到了你的‘尸体’，带回了将军府摆了灵堂却不敢下葬，只能给我传信，等我定夺。”</p>
溥浳的目光深沉，带着化不开的阴郁，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楚歆玥，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我的玥儿死了，我便什么都不顾得了。我不管边疆战事如何，不管烽火会烧到哪里，不管这世上会有多少生灵涂炭……我只想陪在我的玥儿身边，就算是碧落黄泉，也要一路护着你不受魑魅魍魉的惊扰，能平安渡过忘川。”</p>
楚歆玥的心，在这个瞬间疼了一下。。</p>
她比谁都清楚溥浳把一个将军的责任看得有多重，她甚至从没想过自己在他心中有这样的份量，竟然值得他将一切都放下，只因为区区一个她，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