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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够没良心!有钱人了不起啊!我呸!”她骂了老半天之后,才发现好友一直没说话。

    “清妍,你在发什么呆?”

    “啊?没什么。”清妍回过神,收起视线,对着眼前的问题轻蹙眉头“不知道到了别墅之后能不能找到人把车修好,我还得赶回家做晚餐”

    “才刚出门你就担心晚餐的事,败给你了。”谢君菱翻白眼。“你家那些亲戚又不会因为你一天不做饭就饿死,你啊就是脾气太好了,所以你舅舅一家人才会使唤你做这做那,把你当菲佣来用。”

    “他们是从小扶养我长大的家人。”清妍心平气和。无论旁人怎么看,舅舅收留了父不详、六岁就丧母的她,已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她并不介意在家事上多帮忙。她知道双亲健在、家庭美满的好友很难真正理解这些,所以她也不会在这话题上多作争辩。

    “别墅应该不太远,我们合力把车牵上山好了。”她原本就打算这么做,搭陌生人的便车太冒险了。

    “真搞不懂你,有关行宇那样的男朋友还不好好利用,起码让他接送我们到他家别墅,这样我们也不会被这半路熄火的老爷机车害得还要爬山。”

    清妍好脾气地笑笑。“他要去接几个外县市的朋友,如果又要特地来接我们太麻烦。”

    “接送女友本来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好麻烦的”谢君菱喃喃念着,不情不愿地帮着清妍牵车往上走。

    几步之后,清妍忍不住又回头看,那辆豪华轿车已不见踪影。

    真奇怪,她就是觉得刚刚那辆车里有人在看她,但是车窗黑黑的,除了那个长得像坏人的司机之外,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是她太神经质了吗?

    可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真的很强烈

    夜深人静。

    必定涯神智清明地躺在床上,努力想忽略他的“妻子”就睡在隔壁房间。

    可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他试过无数次,次次失败。

    他想,从一年前在照片上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沦陷。

    无论他怎么尝试痹篇她,终究还是难以自拔地动了情。

    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它就是发生了,毫无理性可言,甚至让他做出了这辈子唯一一件不光明的事。

    为此,他得夜夜承受罪恶感啃噬。

    是啊,他愧对他的弟弟,更愧对她。

    他不敢想,若是她知道了他心中深藏的那个秘密,是否会恨他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纤长的葱指翻着精美的珠宝型录,陆清妍的心思却飘到别处。

    辈同生活了三个多月,她发现自己对关定涯的困惑不减反增。

    多数时候,他是深沉、难以亲近的,但是偶尔,她会感受到一丝与他给人的印象极为矛盾的温情,比如昨晚。

    昨晚在书房里,她没料到他会突然告知行宇的近况,但让她更讶异的是,万分忙碌的他,竟会留意到她经常在夜里把玩着她的彩珠,直到困意袭来。

    他叫她早点休息。

    很简短、很平凡的一句叮嘱,在她听来却别有几分奇特的感受,仿佛彷佛他真的关心她。

    或许,只是他的责任感使然?还是她想太多?

    意识到自己的出神,清妍微微甩了下头,只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是那么普通、简短的一句话,哪有那么多可揣测的?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记得那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定是怀孕的关系,所以她才会胡思乱想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清妍抬头看见了准备上班的关定涯。他身上是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外配一袭铁灰色的西装,完美无缺的剪裁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

    “关大哥,早。厨房里有些清粥,你要不要吃一点再走?”

    “不了,我早上有个会议。”

    清妍知道他的秘书会替他准备早餐,也就没再多说。

    必定涯环视一下四处,忽问:“乔依丝呢?”

    “今天是她生日,我让她放一天假。”清妍迟疑一下,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非她做不可,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他说道,不经意的目光低了下,清妍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条银灰色的领带。

    她记得有天曾看到乔依丝整理他的衣物,并把所有领带一条条打成略松的领结之后才挂进衣橱,好奇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他的吩咐,如此一来,他配戴的时候只需要套上颈项、稍作调整便行。

    显然这回乔依丝忘了把干洗好的领带预先准备好。

    按理说,基本的领结难不倒像他这样每天西装笔挺的男人,可是若是如此,他何必急着找佣人?

    难道说他真的完全不会?

    想到他几天前切小黄瓜的模样,清妍愈想愈有可能。

    “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他一如以往地留下话,拿着领带转身就要离去。

    “我帮你打领带!”来不及细想,一句话冲口而出。

    必定涯微怔,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炯炯。

    那股熟悉的心慌又出现了,清妍感到莫名地无措。

    “我我以前帮我舅舅打过很多次领带,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打。”她忙解释道。

    他又凝视她片刻,眼中似是闪过什么,然后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清妍正要伸手,却见他手一抬,将领带挂在脖子上。

    嗄?她诧然,他不是应该把领带给她,等她打好结之后才戴上吗?

    可现在,他的意思是

    在她踌躇之际,他迈步来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手肘。

    压抑下想后退的念头,她轻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拎起悬在他胸前的领带两端。

    没什么大不了的,把他当作舅舅就好了。她告诉自己。

    但是想是一回事,实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平坦的胸膛就在她的掌心下,即使她尽量不碰触到,却仍是能感应到那份温热。她觉得手指头彷佛忽然间肿胀了十倍,以往得心应手的一件事,此时显得万分困难。

    老天,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么笨手笨脚的?

    她努力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丝质领带上,但是即使不看他,她仍是能强烈感受到头顶落下的视线。

    她只是在帮舅舅打领带清妍继续催眠自己,竭力保持双手的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形出现了,她将领结推到他的领口,小心翼翼地调整好长度,终于大功告成。

    “好了。”她如释重负,这时才缓缓呼出憋了许久的气息。

    “谢谢。”

    低沉的嗓音由上落下,清妍本能地抬头,目光不意直直地撞上他的,心脏竟一时忘了跳动。

    两排浓密的睫毛下,是跟记忆中一样深邃的眼瞳,同样是那般难以解读,然而此刻,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的眸色中似乎又多了些什么,像个既诱人又惑人的谜题,让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仿佛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她就能得到谜底,只要再一点点

    短暂消失的理智忽地又重现脑中,清妍及时醒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十足十。

    她是怎么回事?居然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

    “领、领带打好了”她呐呐道,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愚蠢地重复了一样的话。

    “谢谢。”

    清妍忙着思索其他话来化解那份局促感,并未留意他同样多道谢了一次,但忽然间,她低抽了口气,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立即察觉到异样。

    “宝宝宝宝好像动了”她按着腹部,满脸不可思议。“真的!我感觉到了,你摸摸看!”

    可惜腹中的宝宝并不合作,好一会儿都不再有动静。

    “她刚刚真的动了”清妍秀眉轻蹙,不死心地揪着大掌

    等等!她在做什么?

    明眸圆睁,她似是火烧般松开他的手,窘得无地自容。

    老天,她居然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肚皮上摸来摸去!

    “抱、抱歉”清妍垂着头,没勇气看他,也因此错过了眼前男人眸中掠过的惊愕和喜悦。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改口问:“型录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喜欢的?”

    “什么?”清妍茫然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才知道他指的是茶几上那本她之前翻阅的珠宝型录。

    “没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公司的产品都很漂亮我、我只是早上起来发现那本型录,翻来参考一下设计样式,说、说不定我可以找到一点做手工的灵感希望你不会介意”她也不是故意要这么没头没尾地罗罗嗦嗦一大串,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有话说总比没话说的尴尬要强。

    “本来就是带回来给你看的。”

    低低的一句话却教清妍诧然,然而他已转身走开。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清妍仍是怔忡地伫立着,方寸微乱。

    “新领带?”

    必定涯回过神,抬眸看向前方的后视镜,对上了司机阿醒询问的眼神。

    “不是。”

    “那你干么摸着它傻笑?”阿醒直率地抛出问题,同时纯熟地超过旁边的一辆车。

    必定涯把手一放,面容一整。“我从来不傻笑。”

    “是喔”阿醒嗤道。“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还会不知道?你那样子看起来简直比刚打完手枪的国中生还爽。”

    必定涯呛了下,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粗俗吗?别忘了,我是你老板。”

    “是,老板,您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刚登上过喜悦的高峰,释放完体内积压已久的欲望。”

    必定涯没好气地从镜中瞪他一眼。“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开除。”

    “我吓得想尿裤子。”

    必定涯没理会阿醒的讥讽,心思回到稍早家中发生的事。

    他差点吻了她就在她细心替他打好领带之后。

    他一直克制得很好,但是在她突然自告奋勇要帮忙时,他鬼使神差地把领带挂在脖子上,心中只想着藉机与她亲近。

    那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看着她近在胸前,嗅着她秀发上的淡淡香气,却什么行动也不能采取。但是他是甘愿的,因为在那一刻,他感觉他们

    就像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在她忘情地抓住他的手放在那微凸的腹部上时,他胸口的惊讶与喜悦绝对不下于她,可惜他并末感觉到胎动,看来他们的小女孩并不急着跟他这个父亲打招呼。不知道女儿会长得像谁,清妍还是他?他希望她长得像清妍,他想要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儿。

    必定涯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但随即想起的另一事,又稍微冷却了他的愉悦。

    再三个半月,他要怎么陪着她在产房里迎接宝宝的诞生,如果他血晕?

    没错,他只要见到血就头脑发晕、两膝发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而他的男性自尊也不允许他对人承认这一点。可是这是存在多年的事实,到时候,他该怎么熬过血淋淋的生产过程?

    但话又说回来,他又怎么能让她独自经历那种痛苦?

    进产房陪产,是他最起码能为她做的。

    无论如何,他也会想办法克服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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