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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坤经过抢救,恢复了心跳。24小时之后,医生宣布他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白家人坚决不肯放弃治疗,高昂的医药费由富生一力垫付。法庭上,周语以头点地,悲痛无奈的向两个受害家庭致以歉意。
白坤一家情绪失控,白氏痛失爱子,几番欲上前撕扯,被庭警带离。最后,法院判定富生会所负主要责任,赔偿两个受害家庭总共130万元人。民币。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回逝去的年轻的生命。两名五大三粗的庭警拖着白氏离开时,白氏声嘶力竭的高喊着:“姓周的,想得到我的原谅,下辈子!要是我儿子去了,你就给他陪葬!”
那段时间,不仅是最周语,社会舆论更是将富生年轻的董事长推向风口浪尖。周语每天都去医院看望白坤,和他说话,积极的替他按摩,做康复训练。白氏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一动不动,有时痴痴的笑,有时对着空气喊儿名字。
有几次她见到周语,冷嘲热讽之余,也会动手。甚至有一次,白氏二话不说,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向周语,周语头部当即血流如注。
周语从来没有怨言,这是她欠下的债,她到死都还不清。尽管如此,在半年之后,白坤还是走了。走前他静静的躺着,面容安详的,刚刚过完十五岁生日。白坤一走,周语的人生便彻底失去了重心。
她开始做噩梦,先是梦到汤晋。梦到汤晋在黑洞洞的楼梯口举着打火机等着她,梦到那碗冒着寒气的凉虾。
也会梦到白坤,梦到他清秀的眉目,腼腆的笑。然后梦到那两个年轻的男人一起,并排躺在冰冷的游泳池边。池水蔚蓝,轻轻的晃荡。她就是从那时开始,对水产生了恐惧,再不能游泳。她的运动生涯被迫结束。到后来周语的心理障碍已经严重到不能睡觉,她整宿整宿的睁着眼睛。
任何一个无关痛痒的,可有可无的画面,都能让她寒毛倒竖,一跳而起。当时,周语也不过刚刚二十岁。经历这么多事,她从来没哭过。有人说她坚强,有人说她冷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只是倔强之后的佯装。
其实她心里多害怕啊,怕到一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这件事对李家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尽管这的确是周语一手造成,但李季从没指责她半句。李季默默的付清赔偿款之后,低价转让了富生会所,并创办了朝阳会---西南地区最大的慈善服务组织。
他买了一座四合院,专门修了佛堂,并从寺里请了一尊等人高的释迦牟尼佛。李季将整日魂不守舍的周语接到身边,与自己同吃同住。像对待亲生妹妹那样照顾她,看着她。
教她诵经,命她每日去佛堂祭拜。一个人在春风得意时,往往傲睨万物,除了自己谁都不信。只有当他走投无路时,才开始信神佛邪鬼,算轮回运道,寻一切可循之象。
周语便是从那时开始吃素。她进入朝阳会,做尽一切力所能及的善事,为积德更为赎罪。李季的妻子,那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优雅自信的女人,这才开始正视周语---头发越养越长,再不是当年莽撞的假小子,她已出落成一个的玉人儿,伶俐的,千娇百媚。
helen将她视作眼中刺,让李季把周语赶出去,她说:“屋里的女人只能留一个,我和她,你选吧。”李季不背叛婚姻,也没放弃周语。
他始终就那句话:“小语必须住在家里。”分歧加剧后便是无休无止的争执,继而累了,演变成冷战。其实李季对周语算不上体贴,甚至还不如当初补课时。补课时若是周语闹了笑话,他尚能莞尔。这时他几乎是不笑了,诵经念佛,周语时常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李季不让她走,她便不走。她像个没脸没皮的小三,生生插足别人原本美满的家庭。她欠他的,130万。白坤刚走的那天傍晚,周语站在高处发愣,有灰白的鸽子成群结队的在她脚底盘旋而过。
那是长江上一座雄伟的大桥。她像是中了蛊。她心里想,要是她无拘无束的跳出去,无论是像鸟那样飞还是鱼那样游,都是多么痛快。底下是不测之渊,浊水滚滚。边上是车辆呼啸,急速往来。汽笛声,喇叭声,浪涛声,统统听不到。耳畔只有风。
李季找到她时吓出一背冷汗,李季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周语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他一边闻言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慢慢往她身边移动,最后一把抱住她,将她拖下栏杆。
“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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