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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切齿道：“就因为柳老板无视你的存在，他活着也不会要你。这种事传出来对我们江家，面颜何存，我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柳乾正回想着那遥远的记忆，眼光仿佛也飘着很远很远。莫冉目不转睛倾听着。最后他轻叹道：“江子蝎使计假意邀请我喝酒赏景，我没有毫无防备就糊里糊涂地喝下他事先设计好的毒酒，当场毒发身亡。所以那天，伴随血红的夕阳，如雪花般铺洒下一溜烟的飞絮，飘柔濛濛，层层迷样
莫冉听着关于柳絮天的传奇色彩的经历，还有他诉说陈年旧事时流露出一种迷人的神情，不禁听得痴迷入神，恍然大悟道：“难怪每次见你就会出现柳絮天”
弯月之夜，月明风息，所有人都深眼熟睡。莫冉无法入睡，仰卧硬硬的木板床上，内心充满了喜悦回味着和柳乾两个人相处的情形，不禁面颊红潮。当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时，害羞的双眼，依然难掩女儿家羞涩的心事。虽说蝉不懂世人的风花雪月，又为何整悲鸣不断；虽说月亮能洞悉天下万物万事，却什么都不言语。莫冉无心再睡，起身观看窗外夜色，虽已过了十五圆月，却分明浓烈鲜明。她虔诚的目光深情注视着月亮，只因相遇太晚，早已错过了属于自己的一段长久情缘，内心涨满了惆怅之感。天上的月亮依然微笑，缄默不语，惟靠心有灵犀来倾听她内心里另一种声音。月亮的美好巧夺天工，它清气袭人也非人力可雕琢，但充满了深沉饱满的忧郁情怀。莫冉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出了窍，失了灵魂似的，无意之间撩起无穷无尽的愁思神伤，暗自默默寄托月圆人长久的美好向往。
“莫老板，有位显贵人物点明要请您吃饭，她说是您的戏迷。”福禧戏园的老板到了后台，笑脸相迎，毕恭毕敬道。
“老板，您帮我推掉算了，现在我已经很累了，只想早点回去休息。这种无聊的应酬不去也罢，眼不见为净。”莫冉不假思索回应道。
如今莫冉已从名不见经传很快在这个圈子脱颖而出，凭着精湛的戏艺和过人胆识，从此变成了声威大震的红角人物。很多观众为了捧她的场，每天都虚无虚席。
这时刚下台还未来得及卸妆，只觉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莫冉见老板仍站在那里，便问：“还有事吗？”
“是这样的，请莫老板的人是女人。听说，江家的显赫地位在这一带也算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虽说是女人，可在江湖上不管是哪个老板谁也不敢得罪她。”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莫冉手脚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感兴趣道：“女人——”
“姓江，江夫人。”老板小心翼翼道。
莫冉心动了一下，思索片刻才说：“我会准时赴约。我倒要看看这位江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日已衔山。当江夫人的管家接送的汽车停靠在聚德园门外。莫冉略施粉黛，身着素雅的旗袍，那种高贵而清新的仪态，无论站在哪里都足以让男人倾倒不已。
第一层楼，莫冉跟随着管家旁边，上了第二层楼，包括管家，这里每一个人对必恭必敬，格外尊敬。这是一间雅室，环境幽雅，金碧辉煌，只有一桌酒席，除了服务生再无一人。管家安排她在一张桌椅坐下来，示意耐心等待，说他家的老板很快随后就到。
须臾过后，背后传来女人理智沉着的声音：“莫老板，让您久等了！”
顺着声音出处，莫冉回头。四目相对，目光一直跟随着江夫人移动直至她落座，她第一次见到江夫人。江夫人也在仔细端视莫冉，只凭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见人到中年风韵犹存，仍可以从她成熟的容颜里看到年轻时的青春美丽，要不是耳闻她在江湖上如何厉害，亲眼所见她遇人不惊与遇事不慌的独特个性，会误以为坐在莫冉眼前的女人一定是个柔弱无比的中年女人。
同样江夫人久久地凝视着莫冉，捕捉她脸上每一寸表情，努力寻找什么，眼神闪烁却遥不可及的回忆道：“当我看到你时，就好像看到另外一个人，我仿佛能感觉他时时刻刻的存在，尤其你在以台上的神韵风采总有他的影子”
江夫人两眼阵阵迷茫，神态平和中透着一种激动，隐隐生寒，似乎不知不觉陷了陈年往事回忆里，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莫冉听得出，她口口声声称“他”好像是她一辈子永远忘不了的男人，又听她为情所困的语气，好像那个男人如黄鹤般杳然难见，大概旧事难追，忍不住地遗憾与悔恨
“江夫人，您怎么了？”莫再第一回见面，不便多问。
江夫人出神地凝望着她，清醒过后，道：“今个儿在莫老板面前出丑了，那我先敬你一杯。”
把酒尽欢后，江夫人想起什么似的，便问：“莫老板，我想请教一下，师傅何人？”
莫冉第一个念头自然而然想起了柳乾，表面上看是师徒关系又好像不是，坦率道：“事实上，也算不上什么师傅，不是名正言顺的。”不知为什么一说到师傅，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江夫人看在眼里，猜出了七八分，揣摩道：“噢，我明白了。那一定是师哥。”
“也算是吧。”莫冉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在不寻常的年代，虽未朽败不堪，也即将进入休止状态。柳乾就是觉得自己早就进了休止状态，经历了灵魂不灭的漫长时光，无意之中生活在莫冉的颠倒黑白年代里。
“柳大哥，你在想什么？”莫冉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欲吓他一跳。哪知柳乾稳如泰山，丝毫未动，等候多时早已察觉莫冉到来。
望凉亭对面，烟雾弥漫，散发着虚幻神奇色彩，清水涟涟，倒映着月光，充满了迷濛梦幻迷情，一切恍如梦中。柳乾把视线转移莫冉清丽干净的面容上，他们面对面坐着，彼此看得很清楚，是否能看到彼此的心，是否所有一切的事情都会皆大欢喜？柳乾从来就不属于莫冉生活的年代，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对未来还是免不了担心忧虑。
“柳大哥，我今天去见了一位江夫人，你知道吗？我还以为骄傲专横不可一世的女人呢，可见了她之后，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我又说不上来。”
“——江夫人？”他神情异常，语气不可捉摸。
“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柳大哥，可是我总觉得这位江夫人绝非是一位平常夫人。”
“莫冉，以后不要再跟江家以及那个江夫人任何的来往。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他再三重申道。
不知缘故，莫冉如堕烟海，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一进厨房，四周冷冷清清，寂无一人，莫冉欲转身离去。清清楚楚地听到敲打地面的声音，莫冉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来源寻觅原来老伙头正把烟锅里的烟蒂嗑掉，再重新旱烟里掏出烟丝装上，点上火，衔着翡翠的烟嘴儿，不一会儿，烟雾弥漫起来。看尽多少浮现聚散与世事沧桑，在他心底深处竟不起一丁点儿惊澜。
莫冉一脸倦容：“老伙头，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烟气缥缈中依然胭红的面颊，色彩鲜妍的薄唇，莫冉被烟熏得睁不开了眼。
“年纪大了，睡不着了。”说后，老伙头又吸了一口。
“那我爹呢？”莫冉问道。
“忙了一天，当然跟往常一样，早早休息了。”
老伙头不慌不忙：“每晚这么晚回来，是为了男人吗？”
“老伙头，您”她惊讶道。
“你喜欢他？”
被老伙头锐利锋芒的目光，莫冉无法思考，只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件事我谁也没跟谁说，就连你爹毫无知情。莫冉，你真的喜欢他吗？”
“就算最后毫无结果，就算这是孽缘，我只知道我这一辈子绝不能失去他。”莫冉坚定道。
老伙头重重地叹气，无可奈何摇摇头，背负莫冉重重的心事，起身后一步步地走出了厨房外。莫冉看着他老人家背影，说不出的感伤与心酸，为了老伙头，也为了自己。家家户户都有它自己的故事。如今她和柳乾正走了一条不归路——这是一条难以归途的情路。
正值午时，外面骄阳似火，浮云在天空中游移不停，感慨世事变迁。莫冉从福禧戏园里出来，停留门口，又是上次见过面的那个管家，看样子这次又不知是为何事。
“莫老板，江夫人就在车上等您。”
“等我——，有什么事吗？”
“莫老板，您上了车就知道了。”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倒也和气友善相处。当汽车在某个地方停下来时，莫冉环视四周，特别惊异。望凉亭里等候多时，江夫人倒也闲情逸致，别有一番情趣。当走近时，只觉得她掩不住的满腹心事，对她异常行为颇感费神。
江夫人一筹莫展，语气低语道：“你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从清溪边吹过来的清冷空气，嗅闻到往日里无穷无尽的遗憾，正一点一滴地积累
她说，在二十年前我遇见了一个男人，成为我这一生中绚丽永驻的一道风景。可是，还没有开始就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或许他不想开始，永远都不想开始，更别说为了我，就因为他不愿为我打开希望之门，哪怕是在他生命结束的时候都不肯一丝一毫的任何妥协。不管时光怎么流逝，无论他生或他死，我还是那么一如以前深深地镌刻在记忆最深处，一切从不曾随着时间流逝消失。
“二十年前？”莫冉满腹狐疑。她极力从记忆搜索，脱口而出：“你是说柳乾？”
“对。他就是我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男人。”
热风从湖畔上吹过来，加深了岁月在她眼角的鱼尾纹，江夫人忧郁的眼神里那种隐痛让人看了谁都会为之动容。
江夫人直言不讳道：“江湖上传言，柳乾之死与江家脱离不了联系，我想你多少也听说过吧。”
“江夫人，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因为，每次见到你就好像见到柳乾一样，心里深处就会觉得他在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消失过，不管过多少年依然还在我身边。”江夫人说得十分深情。
天黑之后，月亮缓缓升上来。一塘夏荷，在月色洗礼下，洗尽铅华，荷花的枝条欣细袅姿，清风吹来舒舒卷卷地散发着一般清香味，充满了情趣盎然韵味。天地间自然万物搭配得十分和谐。
莫冉心急火燎地叫道：“柳大哥，你出来！”
环顾四周，树影婆娑，树叶声沙沙作响，毫无白日里的烈阳酷暑，隐隐散发一味幽香，这里的夜色是近乎诗意的世界。
莫冉一回头，却见柳乾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她面前。
“是为了江夫人而来的吗？”柳乾处变不惊道。
“我真没想到江夫人她就是当年的江如意，对你还是这么一往情深”莫冉一团乱麻。
“不用说了，你们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柳乾毫无含糊道：“其实，我并不恨她。因为在这世上惟有父母无法选择的，何况当年的江子蝎早在几年前已病死他乡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消烟云散，一切都远去了。”
“那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她对你一直痴情不改，从来忘不了你，你可知道？”莫冉说。
柳乾沉默不语，只轻轻点头。
“江夫人以为你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她并不知道你就在这里。当我知道她就是江如意时，再看看你，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感觉。世事难料，千变万化，岂是世人所能掌握或选择的。”莫冉愁眉锁眼，眼神里隐藏着深深的忧郁，像今晚清冷的月光。
莫冉顿了顿说：“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她呢？”
“既然她以为我早已消散人间，已不复存在，这么做又何必多此一举？我的出现反而会扰乱了她平静的心境以及现在安稳的日子。”对江夫人虽毫无感情，倒是真切地关怀江夫人的未来。
莫冉不知怎么，柳乾说出的一番话丝毫没有什么不妥，不知怎么她听上去心里反而不舒服，于是脸板得像一张白纸，闷闷不悦。莫冉真性情使她比平时更显得可爱动人。起初时，柳乾未察觉到，现在当明白莫冉女儿家的心事时他心里不禁暗自窃喜，依然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你知道吗？你第一次登台表演时，那时候台上台下乱作一团收拾不下的混乱局面，我才决定暗中帮你。你想想，为什么不教别人只教你；为什么我不出现别人面前，只出现你面前。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柳大哥，你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
柳乾两眼迸射出灼热的目光才道：“你说为了什么？莫冉，一切都为了你！为了你！”他们面对面站立，久久地凝视，渴望从彼此眼眼眸里内最深处是否占有感情的深沉份量。
“你——是为了我？”他一句话极震憾了她，使莫冉受到深深地感染。
“我也很相信我自己，只要一面对你总是不知不觉被你吸引，总是心不由已想靠近你，也许我已经无退路。可是，你真的不介意我不是人吗？”
“如果介意，我就不会站在你面前。虽然在二十前没能和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没有与你并肩进退；当生命无法倒退时，正因为失去过一次，现在的你就更要珍惜眼前的生命，永远不会太迟。”莫冉表明心迹，心里的感情也让柳乾清清楚楚。
“你真的这么想？”
“如果在二十年前我出现在你面前，还会像今天有个欣喜完满的结果？”
“你认为呢？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在我眼里和心里只能看见你一个人，我怎么能忘记那样的柳絮天呢？”
江夫人朦朦胧胧地睡去了。可到了后半夜，紧闭的眼睛，柳叶眉下那眼睫毛不停地颤动，正做着噩梦
一阵夜风吹进来，似乎不知何处的声响，大概狂风拍打着窗棂。一股轻飘飘神秘的身影停驻离床过三米以外，面无表情看着正熟睡的江夫人。睡梦中的江夫人被一阵恶梦倏地猛醒过来，定睛一看正是柳乾，眼睛一亮，又惊又喜，生怕惊扰了他会再次从身边溜走的，缓缓地起身，轻轻的双脚落地。江夫人睁大眼睛，怕眨一下眼他会瞬间消失，努力将他看清楚。
她的声音有点颤动：“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柳乾轻声道。
“你能叫我一声如意吗？二十年了，无数的日子，无数的思念，直至生命消失，它还是这么刻骨铭心。“她泪流满面，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粒粒止也止不住落下来。
闻听她一番真言实语，语语沉痛，字字不堪，她哭红的眼睛隐露出的血丝，令人不堪。柳乾不禁心怜。
“我知道是你帮了我入土为安，年年不忘祭拜我，我对你一生一直心怀感激。”
“当我赶到现场时，一切都太迟了，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我爹那样对你狠心下毒手，你不恨我吗？”不管是在现实或梦境，能够再见你一面，江夫人说不出的欣慰与欢喜。
“你恨我吗？”江夫哽咽道。
“我从来不恨你。”柳乾最后一次告别道：“我要走了。”
“柳乾哥，以后你会来看我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让它开始，你我早已形成各自不同的命运轨道，运行着各自注定要走的路。”柳乾冷静说道。
江夫人依依不舍，如果当初能苦苦挽留的话，又何必错失到今天？
“如意，谢谢你！你要珍重！”话间刚落，柳乾转眼不见。
睡在床上的江夫人发出奇怪的梦呓，嘴里不停地呼唤着柳乾的名字，额头间沁透出汗珠，湿透发边，猛一起身，大叫：“柳乾哥——”
此时夜阑人静，除了自己，四周无人。透过纱窗月明星稀，说不出来的寂寥与冷清。江夫人凌乱的心绪，久久地难以平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梦境，那种真实感仿佛就在活生生的现实中。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柳乾每一句话久久盘旋在江夫人心胸间，荡漾不散，越感生命如逝水一去不复返。
翌日清晨。暖日四射，气温逐渐上升，雾气也散去了。望凉亭的溪边，间夹着植物花草味，弥漫在这样的清晨，也弥漫在附近一座寂静清苦的坟墓。站在坟墓前展现着一张素颜的江夫人，看上去肃穆庄严，梳着整齐的发髻，比平常多了几分清淡的气质。面对已逝故人的坟墓，她屏气凝思，目光凝结，手里捧着一束白菊，放在柳乾的坟墓前，对生命毫无痕迹地流失以及痛惜过往，人生有太多的意外而无从把握深深的遗憾之心。如果此情只待成追忆，哪怕在江夫人生命里只有对柳乾追忆思往，她心甘情愿这样今生无悔。昨夜三更时分，柳乾的熟悉身影溶解在她梦境中，只是一瞬间，她已经知道柳乾会记着自己。江夫人心想着如果地下太寂寞太凄凉，如果地下也能找到属于自己一生的幸福，宁愿成全自己所爱的人能够真正幸福。不知柳乾的灵魂会在哪里流浪飘荡，他是否会听得到她心底深处真挚的心声吗？
江夫人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虽然年年不忘祭拜，感情里却永远空荡荡的好像永远都得不到，突然感觉到有什么轻飘的东西洒落下来，缓缓地抬头望去，顿时屏息静观，四周柳树如棉絮似的白色绒毛，随风扬扬洒洒飘飘下来。忆起当年柳乾在同样的地方意外身亡，正是重复今日同样的情景，难道是柳乾对自己穿越时空的一种热烈回应吗？
柳絮天来得那么浓烈，威风四溢，颇为壮观，往事的一切都已释然。柳絮飞扬，满天柳絮，絮泽万物，与广阔大地相互交感，万物复兴，天地之下一片气象更新，意示崭新的朝曦代替了悲伤的昨日，厄运已为过往云烟。
风清月明之际，望凉亭里欢声笑语，话声不断，好不热闹。莫冉频繁来往于望凉亭与锦程堂之间，一如往常，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行踪。
“难得野云闲鹤，人生对酒当歌，把酒尽欢，对吗？柳大哥，这是刚酿好的美酒，来，我敬你一杯。”莫冉更是开心不得了，开怀畅饮着。
柳乾一杯饮尽，看着桌上煮熟后肥美的黄蟹，散发着酒香般香气，还有几道碧绿的青菜；再看附近不远处的碧湖开遍了荷花和莲叶，不由人不欣赏，发出感慨更要珍惜眼前大好时光，近前清丽幽静的湖景，令人浮思遐想
随着心境逐渐改变，再平凡无味的日子也会觉得毫无沉闷。他目光灼灼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得此生逍遥自在。”
“看你高兴的！”莫冉发出会心的微笑。
岁月迁流，远离尘嚣，过着风波平息的生活，不再浪迹江湖，也无须多想谁事谁非。人间的仙乐跨越遥遥无期的星海银河，无常莫测的夕阳柳絮天，宛如打开了一道穿越时空隧道，自然万物悄然无声，而滚滚红尘中能否有一轮圆月般的团团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