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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珂却直往门口走去,郝瑟无奈之余,只好拿起挂在柜台的钥匙与外套,锁好店门,拉下铁门,仓促的跟上前去。
她走到一辆车旁停下来,伸手在车窗上敲了几下,车内的仲夏立刻摇下车窗。
“把小慈抱出来,她爸爸来接她了。”
“真的,太棒了!总算不枉我陪你走一趟。”仲夏眉开眼笑的说。他是硬被妹妹拉来壮胆用的;虽然他一直留在车内。
他抱着郝慈下车,郝瑟一见惊呼道:“不会吧!连人都带来了。”他还以为可以拖过今晚,甚至一拖再拖,最后又让他赖过去了,不过看这情形,他是连想都不用想,得乖乖的带小慈回家了。
仲夏笑着说:“给你,你的女儿。”他总算能有个美好的夜晚了。
唐珂从车子里拿出专门设计给婴儿乘车用的座位,把郝慈放进去,拉她好的衣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戴着运动帽、身穿网球服、手拿球拍,一按就会叫的可爱兔宝宝造形玩具,给对她笑的郝慈。
“我已经通知伯父了,他说该用的物品,他会准备好。”接着,她低下头对郝慈说:“小慈,拜拜!要乖喔!”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请你保重。”仲夏同情的拍拍郝瑟的肩膀说着。
“我会的。”他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这一晚,睡得最安稳的人就是仲夏了。
“喂郝瑟,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唐珂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瞧了眼床头的仿古典钟造型的闹钟。
清晨两点,可真早啊!
“打扰你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会随时找你的,你总不能期望我第一天带小慈回家过夜,就能对她吃喝拉撒睡的事了如指掌吧!有问题我当然是找你了。”
“小慈在哭是不是?”她从电话里隐约听见婴儿的哭声。
“哭了快半个小时,为了哄她,我拿玩具给她、装鬼脸,她一概不领情,照样哭个不停。”郝瑟对着电话那头的唐珂抱怨道。
“装鬼脸?你究竟想吓她还是哄她?”她顿了顿,掩嘴打个呵欠,并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水。“你先看看是不是尿片湿了?如果是,就该换尿片了。”
郝瑟拿着话筒走到婴儿床旁,女儿的哭声吵得他心烦气躁,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要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的尿片湿了?请你说清楚一点。”
他无礼的语气令唐珂有些生气。“你只要看她的尿片有没有变颜色就行了。如果尿片上的图案变成蓝色,那你就必须帮她换尿片了,够清楚了吧!”
“对不起,我的口气糟了点。”他边检查女儿的尿片,语带歉意的说。
“不用道歉了,赶快做你该做的事,怎样?”
“恐怕你得教我换尿片的步骤了。”
“你先撕开胶布,拆下尿片,再去拿干的尿片。动作要快点,不然小慈会着凉的。”
郝瑟依言撕开胶布,单手拿起拆下的尿片,捏着鼻子拿去丢。接着打开婴儿房的每一个柜子、抽屉,口中念着:“尿片、尿片,快点出来呀找到了。”
他手上拿着干净的尿片,对着话筒说:“尿片有了,再来呢?我可不会换尿片。”
“伯父也不会吗?”
“他忙得连我们这些小孩是怎么长大的都不知道,再说我们小时候也没有尿片这玩意,我可不敢期盼他会换,你在电话里教我好了。”
“很简单的,你把尿片撑开摊平,面积较大的部分是后面,较小的是前面,然后将所有的胶布照着位置黏紧,记得要黏紧一点。”说完,唐珂又打了个呵欠,手上拿着话筒,侧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郝瑟照着去做“摊开尿片,大的在后,小的在前好了,接着是胶布。”他一一的黏上了,不过好像有点松,他抱起女儿时尿片有些下滑“对了,要黏紧一点。”他重新将胶布黏过,满意的看着不哭的女儿“可以睡了吧!小捣蛋。”
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累了,呵欠连连的回房去,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也可以睡了。”
清晨四点左右。
“瑟,是你啊!”仲秋一脸的睡意,对着屋外满面倦容的郝瑟说:“天未亮就登门拜访,太失礼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被逼的。小慈哭了,我来借你妹用用。”说完,郝瑟张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呵欠声几乎陪了他整晚。
仲秋不赞同的蹙起眉“又借人!糖果还在睡呢!”
“拜托,帮个忙,小慈再哭下去,我和老爸就要崩溃了。”说着,郝瑟朝他拱拱手“我在这等,麻烦你去叫醒你妹妹。”
“怪了,你女儿哭了,你不在家把她哄停,反倒跑来我家找糖果,你这个救兵搬得太远了吧!”
“谁教她跟我不亲!哄了半天她反而愈哭愈大声,现在轮到我爸哄她。若是她一直哭个不停,再远的救兵我都会去搬的。”他见仲秋依然不动,轻推了推他“废话少说,快去叫人,这事十万火急的。”
“好啦!我去帮你叫醒糖果,有事你自己跟她说。”
五分钟后,也是满脸浓浓睡意的唐珂出现了“又怎么了?喂”
“快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释。”郝瑟强行把她拉上车。“系好安全带。”说完,他立刻驶离唐家。
“小慈又哭了,对不对?”天还没亮就来抓人,她用膝盖想也知道原因为何。
“这次哭得都快把我家屋顶掀了,还好我们不是住在公寓,不然准会被骂得臭头。”
“你打个电话来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跑这一趟?”之前小慈哭,不就是以电话搞定的,这次当然也可以,有必要本人亲自出马吗?
“电话?”郝瑟斜睨她一眼“我倒要问你,是不是怕我整晚吵你,所以把电话拿起来了,我一直打都打不进,你还好意思提起电话。”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拿起电话。“噢。”她想起来了,她之前讲电话结果睡着了,忘了挂上电话。
“噢什么?被我说中了?”
唐珂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你这是适应问题,等你适应了小慈的作息,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你就再忍耐些吧。”
“你就再忍耐些吧”说得倒轻松,晚上饱受折腾的可是我。”
“哇哇”车子刚在郝家门口停下,便听见屋内传来婴儿哭声,郝瑟语带无奈地对她说:“你听,只要天亮以前她不再哭,我就谢天谢地了。”
唐珂闻言,轻笑一声“想开一点,你就把它当作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或是经验的累积。”她“啪”的一声关上车门,跟在他身后。
“谢了!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种生活乐趣或经验。”
郝瑟伸手打开矮木门,走过一段铺了碎石子的小径,步上两阶石阶,推开铜门“请进。”
“谢谢。”
一进屋内婴儿的哭声更显得大声,郝瑟无奈的看了唐珂一眼,将钥匙摆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径自走进客厅。唐珂跟在他后面,他突然掉头对她说:“小心一点。”
“咦?”她闻声仰头困惑的望向他,因而忽略了脚底下,一不小心被地上突起的部分绊到,整个人登时往前摔去。
幸好郝瑟及时伸出援手,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免她正面撞到大理石地板。
惊魂未定的唐珂,惊觉自己正和他搂成一团,苍白的脸色霎时转红。虽然她明知郝瑟纯粹是出于好意,并无非分之想,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在昏黄的光线映照下,平添了几许的娇美。
郝瑟怔愣的看着她,脸不自觉地凑近唐珂
“哇哇!”再次传来的哭声让他回过神,提醒他带唐珂来的目的。等她完全站稳了,他才慢慢的放开手。
“我正要告诉你有个槛,走路小心一点,还好没让你正面‘吻上’大理石地板,否则准会破相。不能把你完完整整的归还,我很难向仲秋交代的。”
“谢谢!”她低着头说。
“别谢了,搞定小慈就是最好的谢礼了。有没有听见她在迎接你?”满室的哭声令他心烦。
郝瑟拉起她的手奔往婴儿房,推门而入喊道:“老爸,人带来了。”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小慈就给你们了。”郝父激动的说着,将怀中嚎啕大哭的孙女,交给宛如救星的唐珂。
“乖哦!不哭、不哭,小慈乖,不哭了。来,阿姨看看是不是尿片湿了?”
她把郝慈放回婴儿床,拉开衣服看了看,尿片没湿嘛!她猜想小慈八成是肚子饿了。
“小慈上次喂奶是什么时候?”
“忘了。有关系吗?”他早就被她折腾得昏了头,哪会记得?
“有,小孩子肚子饿了也会哭。她饿了,你会泡奶粉吗?”
“会泡大人喝的,小孩的不会。”
“意料之中。”她原本就没期待他会。“告诉我奶瓶、奶粉和开水在哪?”她边问边试着塞奶嘴给郝慈吸吮,希望能暂时止住她的哭泣。
“在厨房,出去右转直走,尽头就是了。”他倚着门说,一副快累垮的样子。
“你去休息吧,小慈有我就行了。”见他一脸的疲惫,唐珂实在于心不忍。
“也好,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到隔壁房间打个盹,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若是你有其他需要,我就在客厅。”
“客厅?你一直都睡客厅?”她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把房间让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吗?”
“有,不过很久没人去清理了,大概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所以你就将就睡我的房间。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况且那也离小慈较近,比较好照顾她。”
“可是”唐珂仍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快去泡牛奶吧!小慈快饿昏了。”他推着她往走廊走去。
当唐珂拿着奶瓶回到房间时,郝瑟已经不在了。她喂着饿坏了的郝慈,温柔的说:“慢慢喝,小慈饿坏了!”
不会说话的郝慈以笑回应她,她一见亦露出笑容,低语着“都让你弄得人仰马翻了,还笑得出来,小捣蛋。”
“小慈快吃喔!吃饱了好睡觉,阿姨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早安。”仲秋边在厚片吐司上涂抹着花生酱,边对着走进门来,手上抱着婴儿的郝瑟打招呼。“你可真好命,现在才起床、吃早餐。”郝瑟的语气既羡慕又嫉妒。
“你错了,我不是现在才起床,而是游完泳回来,肚子饿了,吃点点心补充能量。”他把涂好的厚片吐司递给郝瑟“要不要?”
“不要,我没你好命,睡得好,吃得饱,还有空去运动,你看看我的眼睛。”
仲秋凑近仔细一瞧,忍着笑问:“新款的太阳眼镜?还是被人揍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笑吧!你尽量的笑吧!幸灾乐祸的家伙。”郝瑟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你女儿真那么难缠?”
“超级难缠。”他瞥一眼怀中的婴儿,语气肯定的说着。
“可是她在我家时很乖的,小脸老是甜甜的笑着。”
仲秋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小慈还住他家时,不仅哭声少见,就算有也很短暂,一哄就停了,平常没事时更是笑脸盈盈,哪会难缠?
“是吗?我可是很少见她笑,哭倒是听多了。像她现在这样乖乖的让我抱着,也很少见。”
“她大概是在报复你,谁教她一出生你就把她送给别人照顾,准是这样没错。”
“爸爸,我也要吃。”鼻子灵敏的唐曲,一闻到花生酱与吐司的香味立刻飞奔而来。
但他一见郝瑟的脸,随即煞住脚,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出人意外的喊道:“妖怪!把妹妹还我。”随即伸手和郝瑟抢夺起郝慈。
郝瑟抱着女儿东躲西闪,生怕唐曲在拉扯间伤了郝慈,也弄伤了自己,更怕两个小家伙同时“雨声”大做,那可就惨了。
他瞥见仲秋仍一脸优闲地吃着吐司,不禁大叫道:“喂,仲秋,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快拉住你儿子,要不然待会摔跤了,我可不管。”
“别急,你把太阳眼镜戴上,他就认得你了,再加上香喷喷的食物诱惑,他很快就对你没兴趣了。”
郝瑟依言戴上挂在胸前的太阳眼镜,唐曲果然立刻停止吵闹,打量他好一会儿,有礼的喊着:“叔叔早!”花生酱的香味再次传来,他立刻转向仲秋兴奋的喊:“爸爸,我也要吃。”
“过来,爸爸帮你弄好了。”仲秋递过切成一半的吐司给儿子,瞥了郝瑟一眼,脸上是“如何?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
“小曲,为什么说叔叔是妖怪?这样是很没礼貌的,下次不可以乱讲,知道吗?”仲秋乘机教育儿子。
“噢,那是因为叔叔的眼睛画得黑黑的,好大一片,电视上的妖怪就是长这样,叔叔真的很像!”
“的确是很像,他不说我还没想到。瑟,难道你没想过要替小慈找个全天候的保母吗?”仲秋看着他的黑眼圈说。
“有啊!唐珂是我的最佳人选,不过她却坚持要我每天晚上亲自来带小慈回家。”他也无可奈何呀!
“说到糖果,她人呢?你不是四、五点跑来借走了,现在你来了,她怎么不见人影?”仲秋不解的问。
郝瑟摇摇头,他一进门就抱着女儿到厨房,并不清楚唐珂跑哪去了。
唐曲望了望大人们的脸,开口说:“姑姑说要睡一会儿,她待会有节目。”
“有节目?瑟,你要带她和小慈去玩吗?”仲秋好奇的问道。
郝瑟摇摇头“没有,我自己都想趁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可能还跑去玩?”
“才不是,姑姑是要和那位大哥哥出去,姑姑还交代不能去吵她睡觉。”
“是谁啊?”郝瑟不解的问。
“微不足道的人,没啥好说的。”仲秋一点也不想提起洪孺这个人。
他真不知道洪孺有哪点好?人长得高高瘦瘦、干干扁扁的,尤其是他那遇事落跑的个性让人无法忍受。好比那次在秋之屋发生的事,洪孺居然丢下自己的女朋友身陷狼群,更是让他想来便气愤不已。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妹妹?偏偏糖果就是要和他作对,硬是要和洪孺交往。
几年的朋友了,郝瑟哪会不清楚仲秋脸上的神情,他改问唐曲:“那位大哥哥是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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