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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了看,一时没人出声,过了一会儿,岳风突然站出来道:“启禀殿下,属下有话要奏!”
“说!”
“倭国离我大宋远隔重洋,而且我大宋和倭国并无深交,如今却因对方一纸书信,而出兵海外,风险太大,还请殿下谨慎!”
我看着岳风,并不太意外会是他出来,因为文臣那边我早就摆平了,现在也只有武将这边还需要安抚一下,应当激励一下他们对外扩张的热情。
“岳将军说的有理,可惜却还是着眼于本身,无法明白这次出兵之意义。我大宋一向主张和海外进行通商贸易,而且成效也很显著。可是对于海外,我大宋又知道多少?我大宋水师纵横海域多年,但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本国,独立进行一场战争,更没有经历过外海作战。当年唐太宗皇帝,跨海征高丽,虽不能竟全功,但也告诉我们水师的作用,比诸位认知的要多的多。
如今我大宋对海运的依赖,更胜于大唐,如果我们没有一支强大的外海舰队卫护我们的海疆,那我们又有什么把握保证来我大宋经商的商船安全,用什么来保证我大宋去外海通商的商船不会被人所欺?诸位将军都是经历过战阵之人,想必也知道守成的军队不论曾经有多么大的辉煌,最后的结果都会失败。
陆军如此,水师何尝不是如此?本王自从改组水师以来,一直没有半分懈怠,日夜训练水师,所为何来?不外乎是想让我大宋水师不仅可以称霸近海,更可以扬威外海。如今就是这样一个扬威外海的机会,更是检验本王耗费如此大的心血建立的水师,到底是否能用的一个考验。你们都是跟随本王许久之人,对本王的理念也很清楚,只有一支经过残酷实战的部队,才能最终获得本王的认可。
本王曾经给过陆军这样的机会,如今也是该给水师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岳将军,水师以前虽然一向依附于陆军,但自从本王改制之后,水师已经是和陆军平起平坐,我们不能再将其当成附属之军使用,而是应当做为主力部队使用,为我大宋开拓海外的疆土,和陆军一起,为建立我神州千古基业而努力。
这次远征倭国就是这样一次吃,至于风险,诸位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你们说自古以来,有没有无风险的战争?评价一场战争是否应为,不在于其风险大小,而是应当看到这场战争后的利益是否值得一战。诸位,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岳风考虑了一下,回头看看司令行省中的各部负责人,特别还在尚懿脸上打了一下转,见他们都没吱声,无奈的说道:“殿下既然早有考虑,属下也可放心,愿这次远征可以扬威海外,使我神州威名传播于外海诸夷!”
岳风是如今建康军方最重要的一位大将,他的表态基本上可以代表军方的意见,其他几个不在的军团将领就算有意见,此时也不可能说什么。在岳风表示让步之后,其他将领也无法多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见下面安静下来,我赶紧宣布道:“既然诸位臣工都没有意见了,本王宣布,任命成大继为平倭大将军,丁善成为平倭副将军,独孤胜为平倭先锋将,由成大继为总统领,率领旭日,扬威和黄龙军团的三万将士即日准备出征,司令行省镑部,总理行省镑衙,都要配合好此次远征,如果有任何阻扰懈怠的行为,一律按通敌罪论处,决不姑息!诸卿可明白!”
“殿下圣明,属下等恭遵圣命!”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上奏!”
很快,这些文臣武将就开始上奏起各自的事情,武将方面主要是说摩尼教和史弥远有不轨的迹象,特别是摩尼教,据说他们已经在江州聚集了号称‘五十万’的‘光明神军’,并且已经在收集船只准备过江。
文臣方面就是因为改革遇到的问题,和一些官员想进一步的推进改革的方案,大部分我都知道,如今提出来只是让那些大臣武将们都知道,方便行事。
热闹了一阵之后,除了摩尼教的事情被我压着外,其余的事情都讨论出一个结果,并且决定即日发布下去。
下朝之后,在朝堂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韩清就跑了过来请见。
我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也没说破,在澄玉殿见了他。
见礼完毕之后,韩清低声说道:“启禀殿下,大理寺近日有一民间告官的案件上告,此案已经经两淮行省之法律院审结,当事人不服其判决,故上告大理寺。不知殿下对此案如何看?”
我看到韩清在偷偷瞧我,面色平静的沉声道:“你精于刑律,比之本王胜过良多,这样的事情还用问本王吗?而且既然新法已经规定民间可以直接上告大理寺,而今天却有人能够无畏上告,大理寺更应当谨慎对待此事,做到不偏不倚才对,你这样问,难道是想让本王来干涉新法吗?”
韩清一时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再次确认问道:“属下是觉得此事殿下应当知晓,所以”
“砰!”我一把拍在桌子上“你是不是糊涂了?本王已经说了刑律之学不如你,你还问本王该如何做?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本王难道知道?你审理的大案小案也不在少数,这点案子你还不知道要如何做吗?你马上下去,给本王想清楚此案如何做之后再来对本王汇报。给你一个时辰,出去!”
韩清面色一变,赶紧说了‘是’之后,就行礼出去。
他走后,我无奈的对菊说道:“韩清刑律之学不在任何一人之下,可惜却缺乏一种硬气,如果他能有他手下那位号称‘铁面判官’的卫律一样的刚直,也许本王真的可以放心将其司法独立出来。”
菊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可是当初殿下这边刑律无人可用,百废待举之时,韩清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就重新按照殿下的意思建立了新的司法之处,这种本事卫律只怕做不来。”
我也赞同道:“太刚则易断,韩清虽然有些畏惧本王,但其才能确实极高,本王那些新法,不是他,还真没这么快可以发布。有短有长,用其长而略其短,就是本王的原则。其实说起来,本王属下这些官吏,不怕本王的还真没几个。”
菊笑而不答,我也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奏折看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韩清就将他的折子报了上来,不仅写了案件的由来,还说了自己想如何去审理。
我看后,毫不吝惜的赞赏了他,让他尽管放手去做,不管结局如何,本王只看证据。
韩清走后,我让菊将修紫暄找来,让她化装和我一起出宫。
出宫之后,我放弃了惯坐的马车,和她沿着街道缓慢的前行,沿途之人都对我们侧目,不过看修紫暄的人比较多,估计也是被她的风采所吸引。
而我却被路上一些海外商人所吸引,他们奇装异服,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起劲的夸着自己的货物,让我看的很有趣。只是我觉得看热闹的人多,真心想买他们货物的人比较少。
走了一程之后,我打破沉默的说道:“我猜这些胡商生意不会很好,仙子觉得如何?”
修紫暄淡然一笑:“公子为何说起这个,难道有所感触?”
我扫了她一眼,轻轻说道:“我说他们生意不好,是因为他们找错了地方摆摊。他们的货物大多属于奢侈品,只有一些富商豪门才喜欢使用,平民百姓之家很少会卖这些东西。而这里的市坊费用虽然比旧城那边便宜一半,可是却非富人所居之地。他们这些人不明情况,看到这里人多,费用又便宜就到这里来叫卖。岂不知这里平民百姓居多,有多少人可以有钱买他们的货物?所以了,卖东西不仅要货物好,时机对,找对地方更重要。仙子说了?”
修紫暄秀眉轻轻一展:“公子话中藏话,似乎有什么话想告诉紫暄,可否明说?”
我望向她秀美的容颜,淡淡说道:“这就好比一个人,虽然有杰出的才华,可是却找不到地方可以发挥。你说可不可惜?”
修紫暄的嘴角露出微笑:“公子似乎是想教紫暄什么,紫暄当恭听!”
我转过头:“算不上指教,而是随便聊聊。一个人如果有才华,又能够抓住机会,那么他一定会有所成就。这是我一直相信的,不知仙子相信吗?”
修紫暄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望着我:“公子认为紫暄应该答应菊姑娘的要求?”
我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我转口道:“给仙子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当初的易安居士李清照,曾经留下‘生当为人杰’这样豪迈激昂的诗句,可见当年她是何等豪迈自信。可是后来她的前夫死后,她的境况就非常困苦。不知仙子是否知道,当初她和其后夫张汝舟之间发生的事情?”
修紫暄清澈透亮的眼中闪过疑惑:“紫暄也非常喜欢易安居士的诗词,故对其也有所了解。据说张汝舟此人工于心计,在易安居士前夫死后百般讨好于她,故得易安居士再次下嫁于他。两人成婚之后,张汝舟百般逼迫易安居士交出她收藏的金石书画,前去结交官宦。后易安居士的金石书画被收罗一空之后,张汝舟就对易安居士多次羞辱,使其不堪忍受,将张汝舟的恶行上告当时的高宗皇帝。结果张汝舟被判刑,易安居士被囚九天之后放回。后来易安居士就独居于建康,后行踪就不为人所知。”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当初李清照和张汝舟对证公堂的时候,李清照是带上枷锁和其对质,最后虽被判胜诉,但也需要被判流刑二年,如不是其远亲,时任兵部侍郎的戚綦求情,估计她一定会被执行刑律。由此可见,以前的大宋律法对于女子多有不公之处,不知仙子是否觉得?”
修紫暄淡然说道:“殿下的建康新法已经废除这些不公之处,紫暄深感殿下对于天下女子的包容,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
我呵呵的笑起来,好半天才收住笑容,冷冷的说道:“如果仙子不是说好话,那就是讽刺我了。以仙子智慧难道看不出这些律法条文,在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一纸空文,就算是本王,也没有完全废除对于女子的不公之处。请问一句,为何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男人却可以有几个妻子了?好比我,现在就有两个妃子,将来还会更多,你说,我为什么能这样做?那些女子为何又会让我这样做?”
修紫暄眼中闪过一种明悟,突然说道:“殿下是否想告诉紫暄,如果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取?”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到我话后的意思,为了加强她的信念,我继续说道:“曾经有一个人,他一心要成佛,所以他每天都会去施舍乞丐。就这样,他一直施舍了很多年的乞丐。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可以成佛了,就去找佛祖说。佛祖反问了他一句‘你做了什么可以成佛之事?’此人回答‘我每天都施舍乞丐,让他们不用挨饿,我这样做了很多年,难道我如此善心,还不能成佛吗?’佛祖笑了笑‘你觉得你做了很多好事吗?可是我却一件都没看到,因为那些乞丐还是在乞讨,既然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你认为自己还做了好事吗?’。
仙子出身隐谷,这样的故事肯定比我听的要多。现在我属下的每个人都认为我做了许多的事情,其实我真正只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将土地给了最需要的人,另外一个就是建立了一个有新气象的朝廷。其他的东西,只是这两件事情成功后的结果,不能算是我做的。而我如今想做第三件事情,我想让女子和男人一样,让她们最终能获得她们应该得到的东西。仙子认为我做的这件事情会成功吗?”
修紫暄眼中露出些微的犹豫,好半晌才说道:“既然公子有心,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微笑着道:“错了,也许这件事情终我一生,我也做不到。因为我本身就正在享受,女子地位低下带来的种种便利。人无不自私,你说让一个可以从审案获得好处的法官来审案,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判决会公正吗?”
修紫暄沉默下来,走了一途之后,才低声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何必要去做?”
我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如今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所以我想改正。”
“但公子既然其心不正,又如何可以改正?”
“我没说在我这代可以改正,也许下一代,下两代,这一切就可以改变,因为我已经将改正的种子播下,只要时机成熟,外力一推就可以水到渠成,这样不是更好?”
“可以公子的决心手段,完全可以在现今实现,又何必要拖到以后?”
“你是说笑吗?如今就是废除一项缠脚,我都被那些所谓文人士子烦了半年,如果我还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不是又要动用血腥手段才能实行吗?土地和朝廷,我已经让成千上万的人流血,此事再一开,不仅我没有半点好处,反到又要费力,我就算再有决心和手段,但,有这个必要吗?”
“公子太过自私!”
“不是自私,是现实!那些女子自己如果不懂的抗争,那和乞丐也没两样,就算我可以每天施舍,结果还是一样。我到底是送鱼好还是送鱼网好,这个答案仙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修紫暄脚步一停,转过身,直望着我,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丝丝精光,似乎想将我看透一样:“公子的心思绝非紫暄可比,但紫暄却对公子想做的的第三件事情很感兴趣,能够留在公子身边看此事如何成为现实,紫暄非常高兴。”
我哈哈大笑起来,浑然不顾周围人奇异的目光,好半天我才收住笑声,开心的说道:“能得仙子应诺,我真是三生有幸!”
修紫暄也露出清淡的微笑:“能帮助公子实现第三件事情,紫暄也感到非常高兴!”
我知道从此刻起,修紫暄也将成为我身边一个非常有用的人,因为利益和理想的结合才是最好的结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我的心情蓦然轻松起来:“走吧,今天有客人还在风雅轩等我们。”
来到风雅轩后门,还没等我敲门,门就自然而开,门后三个人恭敬的望着我,白梦和小月不见所踪。
为首之人是花胜,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汉子,国字脸,浓眉大眼,身躯厚实,手掌粗大,似乎练有掌上功夫,神情虽透露出恭敬,但自有一种机警外露,给人一种不能轻视的感觉。
看到我的目光,此汉子低声说道:“江湖草莽云雄见过殿下千岁!”
他就是云雄,和情报上说的还是很像。
“不用多礼,有什么等会儿再说!不过我现在叫沈云,不是什么殿下。”看到云雄低首退去之后,我的目光望向后面的云倚虹“让你办的事情做的如何?”
听到我的问话,云倚虹惊奇的媚眼从修紫暄身上收回,娇媚依然的说道:“公子的话,奴家岂敢不听。一切就请公子放心吧!”
我点点头,抬步走进去,云雄让过一边,有些迟疑的问道:“公子身后此人是否是隐谷的修仙子,小人别无他意,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错,不过她现在是本公子的护卫总管,今后你少不得要和她打交道!”当我说完的时候,我人已经走上通向暖阁的走廊,清楚的听到修紫暄和云雄两人互相问了一声好。
一进入暖阁,我就看到一道生,仍然没有见到白梦和小月。我也没问什么,直接询问起云飞霞的病情。
“情况如何?”
“云小姐的病情如故,如今正昏迷未醒!”
“到底要如何做,你细细说来!”
“如果要救云小姐,除了用葯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人可以疏通她有些闭塞的经脉穴道,这样她的气血才能重新恢复。论起疏通穴道,天下武功当首推隐谷一派的‘剑决真气’。但因为云小姐久病体虚,经脉气血已弱,如果强行用真气疏通,只怕反到会损伤她的经脉,所以又要有人用真气护住其经脉两壁,使其不受‘剑决真气’所伤,而此功非墨家的‘王道真气’不能胜任。”
“哦,那墨门和隐谷就可以做到,你为何还要说需要全真教的武功?”
“如果仅仅是疏通经脉,这两家合力已然可以做到。但因为云小姐本身体质不佳,而且武功低微,所以在疏通经脉之后,其气血并不能依靠自身进行快速推动,因此就需要第三方之人进行辅助。而全真教的‘先天功’就是涵养经脉的,调理气血的一门道家真功,用在云小姐身上正合适,所以,属下才如此说!”
我沉默下来,墨门和隐谷都没问题,只有全真教,似乎有些难办。现在全真教的立场含糊,情况不清,如果贸然让他们来建康,对他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如今应当是静观其变,只有肯定他们的立场,我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想了一下,我低声问道:“有别派的武功可以代替吗?”
一道生面上流露出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是有一人的武功比全真教更胜任,但属下不敢说。”
我不快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说,是谁?”
一道生抬起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此人就是殿下本人!”
“什么?”云倚虹失声叫出来,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望过来,她赶紧解释道“公子,此事太让人难于相信,公子文质彬彬,没想到还会武功公子为何如此看着奴家?”
我还是冷冷的看着她,直到她眼中闪过不安和恐惧,我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个习惯,如果我的属下之人,在我听别人说事情的时候打断我,那么他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另外一个就是我砍了他的头。如果是外人的话,我只会训诫他几句,你想如何做?”
云倚虹的目光中闪过哀求之色,见我不为所动,又看看表情木然的云雄,突然一咬牙,抬起右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满室可闻,光滑白皙的脸蛋上迅速变红,看样子,不久就会淤血变紫。
她见我还是望着她,干脆又提起左手,想再来一下的时候,我开声道:“不用了,记住这次!一道生,你继续说,为什么我会是这个人选?”
在我说话之后,一道生才表情不变的继续说道:“因为殿下自创的‘天地再造功’,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好的涵养之功,当初龙兄那么严重的伤势,殿下只是帮他运功数次就可以稳定其不再恶化,可见殿下之功对于推宫过血,疗养伤势当有独到之处,所以属下才如此说!”
我沉吟一会儿,想了想,对花胜说道:“你拿我的令牌去找岳风,让他叫墨平过来一趟!”
花胜接过令牌马上就离开了。
我抬起头,看着修紫暄说道:“看来等会需要仙子动手了!”
修紫暄淡雅依然的说道:“紫暄现在是殿下的属下,殿下的命令,理当遵从!”
我笑了笑,然后对一道生道:“你先和紫暄去里屋商量一下如何救治云飞霞,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做!”
见我改变称呼,修紫暄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反到是一道生有些古怪的看看修紫暄,一边走,一边摇头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没想到我一道生会有和隐谷传人一起去救人的一天?这个世道真的不同了。”
修紫暄平静如故的回应道:“世事无常,紫暄也很难相信会有平静看待一门主的这天,当初一门主做的事情,紫暄到如今都还记得!”
一道生回头看看我,没有再说什么的就将修紫暄引到里屋。
他们走后,我望着屋中的云家兄妹,先看看云雄,发现他的神情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东西,到是云倚虹,半边脸颊已经肿起,看我的眼中充满着一种幽怨。
想了想,我突然说道:“云雄,你贵为一门之主,为什么一定要投靠本王?”
云雄面色不变的说道:“我们云家历代都以加入官家为目标,但都因出身之事,屡次被人所陷害,使我云家所谋不成,如今殿下公告天下,不以出身论人才,云雄有如此大好机会,岂能辜负?”
我看看他,突然一笑:“说的好,可是为何你不循正途,却要用如此方法?”
云雄看了看我,好半晌才说道:“云雄大胆问殿下一句,以殿下对云家的防备,云雄就算投靠,殿下又能信任云家吗?如今虽然不能说可以就此得到殿下的信任,但至少让殿下明白我云家的心意,这点就足矣!”
我不为所动的盯着他:“说的好,既然有实力走捷径,那就要能证明自己。我很想知道,你们云家能拿出什么,让我心动。光凭倚虹这个礼物似乎太单薄了点吧!”
云雄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云雄可以告诉殿下,史弥远如今的生死就掌握在云家之手,殿下是否相信?”
我神情一凝,心中迅速的翻出最近的情报,过了一会儿问道:“史弥远最近恩宠的那个女子是你们云家什么人?”
云雄从容自若的说道:“就是云雄的大女儿--云漪霞!”
我和他默然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收回目光大笑了起来:“云家果然处心积虑,不可小看。云雄你够忍够狠,也够聪明,本王喜欢。你拿着这个去国安院,见到白女后将你们云家的事情讲清楚,如果你能拿回她的保荐书,本王将会任命一个重职给你!去吧!”
云雄接过我丢过去的信物,看都没看的就收到掌中,低沉自信的说道:“云雄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云雄暂且告退!”
我点头应可之后,云雄转身离去,屋中就只剩下我和满眼幽怨的云倚虹。
“你过来!”
云倚虹犹豫的看了我一下,然后慢慢的走近我,在她和我靠近到合适距离之后,我一把将她拉到身上,她象征的挣扎了一下,就柔顺的靠在我身上。
用手轻轻的抚摩着她受伤的脸颊,低沉的说道:“还疼吗?”
云倚虹在我怀中轻轻的点点头,幽幽的说道:“殿下真狠心,这样一来,奴家有好多天不能见人了。”
我怜惜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后要记住了,我定下的东西,你不能任意篡改,哪怕你是我的女人也一样,知道吗?等会找一道生给你看看。”
云倚虹柔顺的点点头,娇媚发嗲的声音又传入我耳朵:“殿下说的,奴家都会记得。奴家可以为殿下去死,这样一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奴家什么都不懂,今后还请殿下多教教奴家!”
这个女人的生命力还真顽强,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如果女人都像她一样,也许根本就不用插手,这个世界的女人就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
我将手停留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微笑着说道:“你一定会是我的一个好女人,而且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你知道武则天吗?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但女人却可以征服男人。你说到底是谁更厉害?”
云倚虹舒服的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奴家只知道殿下征服了奴家,奴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的,殿下想如何就如何,奴家一定全听殿下的。”
在她柔顺的话语下,我心中的欲火又开始燃烧起来,有种想再次享受她温滑肉体的冲动,真是一个懂得诱惑男人的妖精。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肯定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将云家的**生意都交给春十三娘,你就跟着我,到时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云倚虹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半晌她才睁开满是情火的眼睛,柔顺的说道:“殿下说的,奴家都听。但奴家可以知道殿下想让奴家做什么吗?那对姐妹,奴家可是按照殿下的意思,给她们在大理寺那边找了一栋房子,她们如今正在那里收拾了。”
我笑着道:“你还真明白我,这次你做的好。至于下次的任务,到时你就知道,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对了,为何白梦和那个高襄没有来?”
云倚虹面色突然变的很古怪,眼中甚至闪过不解和惊惧,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此事说来很古怪,就在白梦去将公子有办法救飞霞的事情告诉高襄当天,飞霞屋中就闹起‘鬼火’,高襄的衣服平白的烧起来,等他发现的时候背部已经被火烧伤,虽然最后火被扑灭,但高襄因为伤势严重火毒攻心,故不能再照顾飞霞。
白梦闻讯而去之后,看到高襄情况严重,就在那边留下来照顾飞霞,准备第二天送她过来。可是当天晚上,飞霞的被子又烧了起来,白梦抢救飞霞的时候,被火给熏到,而且手也被烧伤。家兄觉得事情蹊跷,怀疑有人纵火,就连夜将飞霞送过来。在熄灭一切火种之后,就派人去监视飞霞的房屋。结果当天晚上,飞霞的屋子又烧了起来。扑灭火之后,经过家兄几次询问,都没查出人为的迹象。故家兄认为,这也许是传说中的‘鬼火’作怪,已经有心离开那里。”
今天我并没有接获‘心仁堂’的情报,因为马上要过来,我也没去关心这个事情。不想却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为什么我的情报人员会不知道?
按下心中的疑惑,我轻声问道:“你是说飞霞在‘心仁堂’的屋子闹鬼火,结果高襄和白梦都被烧伤,故而不能前来这里。此事是真的吗?”
云倚虹尤有余悸的点点头说道:“家兄的人一直在外面监视,可以肯定无人去纵火,而且以家兄的精明武功,如果是有人设计的,那绝对会被他发现端倪。可是他却告诉奴家,那些火完全是凭空燃烧起来的,根本就让人无法可防,一定是‘鬼火’,不然何能如此?”
我笑了笑,鬼神之说,还真是深入人心。
暂时没去想这个问题,转移话题的说道:“原来云雄一直躲在建康,怪不得我会找不到他,看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果然是一句名言。”
云倚虹又露出媚态十足的笑容:“其实就是家兄看到了殿下治理建康的本领,才肯定殿下一定会是人中之龙,他日开疆拓土不在话下,故家兄才会对殿下如此死心塌地,殿下难道还要责怪家兄吗?”
我突然感觉到里屋有动静,轻轻示意云倚虹站了起来:“怪与不怪,都不重要,云雄如果能够做到本王要求的事情,本王会有两个官位任他选,只要表现的好,他日一品正员也有的做。”
云倚虹站到我身旁之后,脸上又露出熟悉的笑容:“公子英明,他们好像出来了。”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里屋。
修紫暄先出来,清澈的目光扫扫我和云倚虹,平静的说道:“公子,此女病情严重,经脉多处已经受阻,可能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帮其打通,此处太嘈杂,不如换个地方,紫暄再帮她运功,这样更有把握些。”
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就这样,去皇宫,那里方便些!”
云倚虹听到后,似乎有些意外,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们。
一道生不久也出来了:“殿下,修姑娘说这里不适宜运功,恳请殿下换个地方。”
我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已经说好了,等会儿将她送入皇宫,倚虹,你和一道生一起吧。紫暄,我们走!”
修紫暄好看的眉毛蹙了蹙,想说什么,但见我迈步欲走,就什么也没说的跟了出来。
到了外面,看到普南和一群人正在等我,摆摆手道:“你们等会儿保护一道生和云倚虹回皇宫,现在去帮忙吧!”
“是!”这些人回答后就散开,普南递给我一张纸条后才走。
展开纸条了看了看,发现是汇报‘心仁堂’的事情,不过更离奇,说是‘心仁堂’昨日闹鬼,结果高襄和白梦被鬼给烧伤。
看后,我只淡然一笑,怪不得他们不敢马上对我说,这样的情报当时送上来,不被我骂一顿那才叫有鬼。
只是连他们都如此说,那就说明‘心仁堂’真的有离奇的事情发生,也许我该过去看看,反正冷家兄妹现在也在那边,顺道去了解了解也好。
想定主意之后,我对修紫暄说道:“我们去旧城走走,也许会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修紫暄平和的一笑:“但凭殿下吩咐。只是紫暄到现在才真正明白,殿下为何会做不到第三件事情。”
我知道她肯定明白我和云倚虹之间的事情,淡然的说道:“很多的事情,你只需要自己明白就可以,如果让别人也明白,那就祸福难说了。”
修紫暄心照不宣的笑笑:“紫暄对于是非之事,一向没什么兴趣!”
我点点头:“这就好,我们走吧!”说完,我就向着一处公共马车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