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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否则一切会容易得多!
斑尔夫练习场上,一排整齐的发球练习台上,起起落落的球杆挥舞着,龙贯云一眼便看见,那个“下令”他必须到练习场报到的龙呈阳。
他们父子几年没见了?有十几年了吧。
龙呈阳的儿子、女儿们,多不胜数,所以,他没太多时间跟孩子叙天伦,儿女们要见他,都得是在有公事的情况下,而且还得是高阶管理层级的大事才见得成面。
“找我有事?”龙贯云走近刚发完不甚漂亮一球的龙呈阳,连声“父亲”都懒得出口,场面冷得不见丝毫父子温情。
龙呈阳瞥了眼龙贯云,没多大表情。
“刚刚那球,发得很糟。你会不会打球?”龙呈阳轻挥了两下球杆,示意龙贯云站边几点,他要再发另一球。
“就刚刚那球而言,我打得比你好。”龙贯云脸上同样没表情。
“会打球是好事,做生意要是不会打球,就等于不会应酬。”一杆挥出去,这次发球不错,龙呈阳脸上有扶淡笑,忽然说道:“你的动作太大了。”
龙贯云静默几秒,回嘴:“球杯不在我手上,我能有什么动作?”他知道龙呈阳指的是最近他在公司做的人事布局。
“没错,你还没拿到球杆,就算有发球权也是枉然。我劝你再忍忍,你的布局惊动太多人了,五大部门经理,你的人就占了三个,这样还不够?拿下研发部,近期对你非但没帮助,反而会碍住你的路。撤掉那张人事令,对你、对公司,暂时都好。”
“如果我不撒呢?”
“那么,一年之内,我很难帮你坐上ceo那个位置。”
龙呈阳将球杆递给后头的杆弟,不打了。他正眼看着龙贯云,笑了“你想要那个位置吧?”
“对,但不要你帮忙。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要回公司了。”说完,他掉头就走。
“贯云,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让他止步的,不是龙呈阳的问题,而是他那句称呼,仿佛他们多亲近似的!
龙贯云止了步子,僵了身于,片刻之后才转头,没打算瞒他的“想要”反正他的野心算是人尽皆知了,这样还掩饰什么!
“我要ceo的位置。”
“然后呢?坐上ceo就满足了?”
“是不满足,我想要整个龙氏企业,这答案可好?”他握紧双拳,眼底有明显的挑衅。
“跟我期待的一样好。”出乎龙贯云的意料,龙呈阳竟笑开了。
“想要整个龙氏,你必须学会‘欲动先静’的道理。我依了你的意,不帮你,但你也想想我的话,撤了那张人事令。
饼半年,老大要调往澳洲,你顶多再忍个半年,球杆迟早会是你的。你回公司考虑、考虑,我不会害你。”
种下爱情花后,荪玛隔天便离开屏东。几天过去,她一直在台中正在建造的“伊甸园”忙着。
荪玛抹了抹额上的汗,晒了一个多小时的太阳,她才想起什么防晒措施也没做,双颊热辣辣的,像着了火。
她走至一棵大树底下,巡视这块占地广阔,将被唤作“伊甸园”的土地。
正在建构中的伊甸园,水泥车、大卡车、小货车,各样工程车辆进进出出,三十几个工人在太阳底下忙着赶建将来供办公、住宿用的主屋。
地基已经打上了,慢慢地,那块上百坪的土地,将出现一栋五层楼建筑。
伊甸园破土典礼那天,她差点开口邀请龙贯云。差一点啊!幸亏理智提醒地,邀了他等于邀了一个麻烦。
因为这么一来,她不只得向好友解释龙贯云的身分,也等于间接向言驭文承认,她跟龙贯云在一起了!
没错,他们决定在一起了,也决定不让两人以外的人知道,他们在一起!
荪玛没想过她竟有这么一天,得对周遭人不诚实。
最后,她没邀龙贯云过来,她没能跟他分享她人生里的重大事件,虽有浅浅遗憾,但其实她明白这样比较好。
唉为了龙贯云,她骗了至亲的哥哥,无法坦诚面对最好的两个朋友,她怎么会让自己走至这番境地。
“下个学期结束前,主屋可以完工。寒假我们就能住进来了,很快吧?”
荪玛尚在沉思中,没留意身边多了个人,突然听见声音,她受了点惊吓。
“嗯。”她用着笑,对若语应了声。
“你有心事?”
荪玛摇头,接着一抹轻浅笑容,夹杂几乎看不清的淡愁浮上她的脸。
若语半眯眼,不着痕迹地打量好友。
她相信言荪玛绝对有心事,而言荪玛的心事肯定也牵扯上言驭文。半个月前的破土典礼,第一次看到这对手足情深的兄妹相对无言的冰冷状态,自那时她就感到奇怪了。
两个星期相处下来,她更加确定荪玛绝对有心事。
这半个月她们三人暂时住在笑雨的大伯家,反正这个暑假乔大伯全家人都到英国探亲兼玩耍,偌大的屋子正好交给她们看管。
星期一到星期五,她们白天由若语开车到伊甸园上工,星期六、日,三个人则各自放大假,回家省亲。
若语今天上午接到一通电话,言驭文打来的,问她伊甸园是不是很忙,因为言荪玛已经接连两个星期没回屏东了。
好朋友与好朋友的哥哥,花若语要挺谁?无疑的,她肯定是先站在好友这边,即使好友的哥哥根慷慨拿出五百万创业基金赞助她们,她仍是毫不考虑选择站在荪玛这边!
因此她丝毫不愧疚地透过电话,给了言驭文一个谎话。
“早上,言大哥打电话给我,说你两个星期没回家了。我跟言大哥说,这两个星期太忙,大家都忙得没空回家,你可别拆穿我的谎言。”若语用聊天的语气说着,没丝毫进一步探问的企图。
“若语,我”
“得了啦,你又不是我的犯人,犯不着一副待审的痛苦表情,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没兴趣逼自己的好朋友试凄。
不过,有些话我倒是想提醒你,谈恋爱啊,用不着大惊小敝,可是也别糊涂到忘了保护自己。我买了两样东西给你,一样是防晒乳液,一样是保险套。”花若语贼兮兮地靠在荪玛耳朵边,小声说出另一样东西。
“你看你,谈个恋爱谈到头昏脑胀,这些天就看你顶个大太阳,三魂七魄好像只剩两魂在伊甸园游荡。
恋爱不是什么坏事嘛,就算你哥宝贝你,宝贝到舍不得让别的男人把你拐走了,你也别失神到连个防晒动作都忘记做,到时男朋友因为你晒成木炭,跑掉了,别找我哭。
我想你既然两个星期没回家,保险套八成用得上,我们三姐妹,你谈恋爱跑第一,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不过,说实在的,我不太想这么早当阿姨,你千万别这时候生个孩子把我叫老了。喏,两样东西都在袋子里,送给你了。”
交出东西,花若语走出树荫底下,往乔笑雨正忙碌的地方走去。
她没忘记要帮荪玛叮咛笑雨,三个人的供词当然得一致才成。
看着若语的背影,荪玛有亏欠、有感激、有伤怀
她跟哥哥之间,何时变成这样了?言驭文没直接打电话问她怎么不回家,而是拨了电话给若语!
言荪玛啊言荪玛,为了一个龙贯云,要好友帮着说谎,要与亲哥哥拉远了距离,值得吗?她质疑自己千百回了,无奈她的心,仍三思孤行跟龙贯云走,没办法啊!
而她的好朋友们,荪玛远远望着笑雨、若语低头交谈,偶尔她们看向她的模样,她想,她们一定正在商量怎么帮她度过难关。
荪玛叹着气,乔笑雨、花若语,她们因名字最末一个字的发音同,自国小五年级同班结成形影不离的好友至今,期间虽然笑雨搬至台北,她们的友谊却奇迹似的未曾减损分毫,荪玛一直以为,她们永永远远会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是现在,她非但没跟她们无话不谈,还过分地让她们忧心!
她对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太亏欠了?她的哥哥、她的好友们都尽可能体贴她,不让她为难,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尽管她明白,在爱情花前,龙贯云允了她的要求,她便是自私定了!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私,原来会带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