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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势一瞥,但见不起眼的巷道里,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在引领着人们向它靠近,有半晌的时间,王莹洁让这薄暮色泽似的灯深深的炫惑了。
“小洁?”欧阳静玉推推她。
“原来就是这里,快走,说不准你的张祥雍已经在里头等着了。”王莹洁甩上沉重的包包,一手拉起她,飞也似的奔向前。
两人来到店门口,欧阳静玉还微喘着。
门口那木刻的招牌上,刻着维也纳森林的字体,窗棂透出温暖的光芒,这里就像一个心灵标的,呼唤人们停下脚步,入内驻足停留。
“进去就知道了。”对这里充满好奇的王莹洁率先走上阶梯,一把推开厚重的木门。
门上的风钤随着门板移动响起清脆的声响,踩进木质的地板,映入眼前的是一屋子的蓝,瞧,昏黄灯光子人暖意,蓝调爵士乐缭绕在小小的空间,还有一股淡淡的鸡尾酒香充斥在鼻间。
“啊”身后的欧阳静玉痴愣的发出单音。
这是她所不曾见过的世界,一室灵魂多孤寂,却又自在的共处。
“嗨,欢迎。”说话的人有着外国口音。
这男人头发微乱,似乎还是中外混血,年龄约三十五岁上下,他的笑容如此的亲切无害。
王莹洁难掩好奇的环视这周遭的湛蓝,孤独、忧郁,却有叫人放松的魔力,那些孤独的身影都在这里把沉重卸下,完全陶醉在这一片蓝色世界。
视线重回男人身上“我等人,可以坐在吧台吗?我喜欢那里。”
“当然,没问题。”kin爽快的笑了,领着她们走向吧台“第一次来?”
“嗯,早知道台北有这好地方,我早天天来报到了。”王莹洁率直的说。
“两位好,我是kin一这位是hermit。”kin的视线落向吧台里忙碌的身影。
“那他呢?”王莹洁望向钢琴前的优雅身影。
“narci us。先坐,我一会儿来。” kin端着托盘,上有几杯调酒,走向群坐的客人。
忽地,一抹身影从吧台窜出,他扯下口罩“还有我,james,咳咳”他声音低哑得像乌鸦。
“嗨。”王莹洁大方的扬扬手“你似乎病得不轻哦。”
“流行性小感冒”有些枯萎的阳光男孩哑声说。
“james,闪开!”神色酷劲的hermit顶开他,他防碍到她的工作了。
“hermit,人家是病人?g。”他立即抗议。
“让开。”她只是淡淡一回,不多说什么,双手中的酒瓶交错的舞动。
“哇,难得见到身手如此俐落的女酒保。”王莹洁夸证道。
双手甩弄着酒瓶,hermit只是匆匆扫过一瞥,没搭腔。
james难掩讶异“咳咳,你知道她是女的?”
“就像我也知道你是男的。”她幽了他一默,聪明的人眼睛特别雪亮。
“你还好吧?”欧阳静玉关切的问“似乎病得很严重呢!你老板这么严苛吗?生病还不让人休息。”她同情心无可救药的泛滥,很容易就怜悯人。
“唔,我听到有人在说我严苛?!”从高朋满座的人群中收回几只玻璃杯,kin莞尔道。
“你就是老板?”她吐吐舌头。
“怎么,我不像吗?”奉送一记他无害的笑容。
“不,我以为你不像那么严苛的人。”她同情的看着james。
“kin,快把james从吧台撵走,要不我很难控制不把酒瓶扔上他的脑袋。”hermit微愠道。
“james,别闹hermit了,快回去休息吧!” kin说着。
“不要,你知道我一天不赖在这里几个小时,就会浑身不对劲,况且我很乖的戴上口罩,还躲在吧台,绝对不会把病毒散播给客人。”
“但是你防碍了我的工作!”hermit恼火了。
kin无奈的笑了笑“我管不了,hermit,既然他不回去休息,就随你便吧!别闹出人命就好。”
james惊喊“kin,你不能这样撇下我啦!”他还是有些己心惮hermit的。
hermit果然踹了他一脚,随即送上两杯调酒给王莹洁跟欧阳静玉,回过身,抓起另一只盛满液体的杯子,朝james灌去。
“her咳咳,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好睡的东西,快闪开。”隔开他,hermit极力维持吧台的空旷清爽。
“?g,这”欧阳静玉想提醒hermit她们没点酒,却苦无适当时机介入两人。
kin又收了一些空杯子回来“喝吧,这调酒是给两位的。”
“给我们的?”
他点点头,忙里偷闲的从hermit手中接过一杯酒,小酌一口。
“这里没有menu吗?”王莹洁问。
“嗯,hermit习惯用第一眼的感觉来调酒。”
“很有特色的经营手法。”她再赞许。
“谢谢。”
“这调酒有名称吗?”
她喜欢棒里的红色,那是透明的红,不会殷实沉重,这样的透明色泽带有一点快乐的氛围,潜在杯底的樱桃有着喜气的圆满。
hermit微启着薄棱的唇“愉快的寡妇。”
欧阳静玉闻言,错愕的把自己口中的调酒吐了出来“那我的呢?”
“琴雏菊。”应完,她又低头调制着别有特色的调酒。
“我像寡妇吗?”王莹洁低笑,摆摆空无戒指的手。
“这分明是诅咒,小洁又还没结婚。”欧阳静玉抗议。
hermit睐来一眼“因为你的感觉,所以我的酒挑上了你。”
“可是这”欧阳静玉不喜欢这名称。
王莹洁阻断她的话“很好喝,虽然我不是寡妇,但我绝对是愉快的。”
“寡妇没啥不好。”hermit也酷酷的说。
好酷的女酒保。王莹洁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也是,寡妇没啥不好,能够快乐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倘若要成为寡妇,我一定要挑选一位富豪,这样我们的家此后就可以安稳的过了。”她煞有其事的道,瞥去一抹会意的眼神给扁着嘴的欧阳静玉。
“我不喜欢。”她讪讪的说。
“可我很喜欢。”王莹洁嘴边浮现低笑。
在她有一句名言:只要是我想完成的梦想,全宇宙都会联合所有力量来帮助我。
所以,她什么没有,梦想最多,帮手最多,她才不怕当什么寡妇。
愉快的寡妇?!或许普天之下,只有王莹洁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一位愉快的寡妇,因为她是聪明的,懂得什么样的生活对自己好,这就是她过人的地方。
“张祥雍这个大笨蛋”欧阳静玉把所有不快指向迟到的家伙。
这时,厚重的木门被开启,来人凑巧听见这声抱怨。
“厚,骂人啦,我这不是来了?”
“你晚了,而且很晚。”王莹洁将头搁在欧阳静玉肩上,冉起眉梢假作抗议,手指偷偷指着冒火中的欧阳静玉。
张祥雍会意的眨眨眼“对不起、对不起,赶着修改一个程序。”在女友身旁坐下,伸手搂搂她。
“这么晚来,一定是去抢银行了,还不快点把钱交出来。”王莹洁凑过去要胁的道。
“知道,这不是带来了。”他赶紧拿出事先准备的两只信封“喏,给院里的。”另一只则是偷偷塞入欧阳静玉的外套口袋。
“祥雍?”
他只是浅浅笑着,对欧阳静玉眨眨眼。
“唔,甜蜜呢!”
眼尖的王莹洁发现两人的小动作,撞撞欧阳静玉,三人会心的笑着,欧阳静玉这才把刚刚的芥蒂暂且搁下。
在欧阳静玉心中,王莹洁就像姊妹,她希望她跟自己一样幸福,寡妇在世俗的眼中是悲戚的,她不希望王莹洁成为那样的人,对她而言,小洁值得更好的生活。
“院长最近好吗?”张祥雍啜饮一口威士忌。
“还好,就是为了一些琐事烦恼.对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院长一直说要当面谢谢你们,这一年要不是你们两个,育幼院铁定很辛苦。”
“又说这话,张祥雍,你自己好好调教。”王莹洁抗议。
她不在意这一点付出,对她而言,育幼院给她的温馨比这些金钱多上许多,用再多的金钱回报都不够的。
把视线转到钢琴前的身影,那流畅的爵士蓝调随着摆动的身影,像另一种协奏曲。她把心灵净空,让美妙的音乐进驻。
夜,晚了,张祥雍送欧阳静玉归去,王莹洁因为贪恋这里的惬意而留下,墙上的照片吸引着她的目光,有风景有人物,主角也不相同。
“这里的每一帧照片都有一个故事。”kin发觉了她的目光。
“你都知道?”
“当然,因为我收藏他们。”他怀念的手抚过每一帧照片上的脸孔,回过头,漾出一抹笑容,在他的人生里,仿佛笑是最自然的事。
挑起杯底的樱桃,送进口中细细咀嚼“这酒用哪些酒调制的?”她好奇问。
“辛辣琴酒35ml,多宝力奎宁药草酒25ml,橙皮苦酒1dash,再滴上些许柠檬汁。” hermit简单的说。
“下一次我来还会是这杯酒吗?”
“嗯,当然。”她边说边擦拭着涤净的杯子。
“看来你的记忆力也不错。”她瞥了一眼kin。
“记忆力不好,但是感觉不会变的。”
王莹洁殷红的唇办弯成美丽的弧度,起身提拿沉重的袋子,她开始期待下一次的造访了,不知这个叫hermit的女酒保是否真如她所言的那么敏锐。
“要走了?”kin笑问。
“嗯,下一次再见。”
“掰掰——”他拉开木门,送走了她。
夜已深,这间蓝色小酒馆里的钢琴声逐渐缓下,终至宁静。
吧台前,kin和narci us并肩坐着。
“hermit,说说那杯愉快的寡妇。”他啜着酒,忽而说。
arci us仅淡淡的睐去一眼,依然沉默,那一眼已表达他最大的好奇。
“灵感来自一出喜剧,莱哈尔根据维克托。里昂和利奥斯坦的台本创作的,剧情取材自梅亚克的随员,至于为什么是她,我只能说那是一种直觉,她让我感受到那种召唤。”
kin点点头,露出惯有的无害笑容。
arci us饮尽手中的酒,重回钢琴前,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在场的酒客,而是为了自己,他是维也纳森林的灵魂,而钢琴就是他灵魂的依附。
kin点起一根香烟,耳朵听着琴声,看着hermit摆排起塔罗牌,他的思绪随着袅袅烟雾,往上飘去,脸上浮现淡淡的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