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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晰,咝啦咝啦的杂音里传来凛子的说话声,声音听起来很远。

    “太好了”久木不禁脱口而出“你现在在哪儿?”

    “横滨。”

    “稍等一下。”

    这儿离房间太近,通道又窄,人声嘈杂,久木把话筒贴在耳朵上下了楼梯,在门厅站定后,赶紧又“喂,喂”了几声。

    “我在呢。”

    听见凛子的声音,久木安了心,便一个劲儿地诉起苦来。

    “我往你家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没人接。”

    “对不起,我父亲去世了。”

    “你父亲?”

    “今天早上,家里打电话来通知我的,所以,我赶紧回娘家来了。”

    久木知道凛子的娘家在横滨,父亲经营一个家具进出口公司。

    “什么病?”

    “心脏病发作,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晨就突然”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净往别处想了。

    “真没想到”久木不知该怎么安慰凛子才好,咕噜了一句“别太难过了。”

    “多谢。”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让人高兴。”

    这是久木的真实感觉。久木明知这种时候约见凛子不妥当,还是憋不住说道:“我想见见你。”

    今天一整天,先是听水口和衣川说东道西了半天,后来寻找凛子时又听到了她丈夫的声音,所以,和凛子通了话,久木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今天、明天都行。”

    “我没时间哪。”

    “什么时候有空?”

    “下个星期吧”

    今天是星期三,到下周还有二、三天。

    “我有话得和你当面说。”

    “什么话呀?”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要在娘家呆多长时间?”

    “明天守灵,后天是葬礼,这两天离不开,我再跟你联系吧。”

    “等一下。”久木紧握话筒,生怕它跑掉似的。

    “把你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行吗?”

    “有什么用吗?”

    “也说不定有急事找你。”

    凛子只好告诉了他,久木记下后,随意问了一句,

    “你丈夫也在吗?”久木冷不丁地问道,凛子停了一会儿才说“在啊。”

    “他也不回家吗?”

    “不,他回去。”

    凛子声音很干脆,久木这才完全放下了悬着的心,挂上了电话。

    知道凛子平安无事,久木舒了口气,接着又担忧起她的丈夫来。今天下午,接电话的男人无疑是凛子的丈夫了,大概是回家来换丧服的。夫妻二人赶回娘家,跟前来奔丧的亲戚们寒暄,凛子身穿黑色丧服,姿态优雅,身旁站着聪颖潇洒的丈夫,大家都在羡慕这对儿般配的夫妻。

    这使久木感到夫妻关系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

    夫妇可以双进双出,可以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

    可是,情人关系的男女,不用说公开的场合,既使不公开的私人聚会也不能轻易参加的。

    以前,和久木相好的女人就抱怨过,没有和他一起在大庭广众中露过面。现在久木才意识到自己和凛子也处在同一境遇里,无论怎么相爱也是密而不宣之事,公开场合是万万去不得的。

    久木总算知道了没有婚姻关系的男女之间的联结是那么不牢靠,可是,这又怪谁呢。

    收起了电话,久木满腹心事的返回了热闹的忘年会,刚一进门,大家一齐拍起手来。

    “恭喜你和她取得联系。”

    横山取笑道。久木只好又否认了一番。

    “不,不。是家里有事找我。”

    “看你拿着手机飞奔出去的样子,就像有好事。”

    到了这个地步,辩白也是多余的,久木横下心,准备当一回大家的下酒菜了,他呷了一口别人给他斟上的绍兴酒。

    开完忘年会还不到九点。铃木、横山和秘书小姐要去卡拉ok,久木不会唱歌,就和村松两人去了银座的一个小酒吧,酒吧里只有一条长长的柜台,充其量能坐十来个人。

    各人要了一杯加水威土忌,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村松忽然问道:“瞧这意思,你老兄真有心上人喽?”

    久木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村松又问:“这么说和她已经发生关系了?”

    “说是纯情的恋爱也未免有点可笑吧。”

    “其实,我也有个相好的女人,可这段日子总觉着体力不支,到底岁数不饶人哪。你怎么样?”

    对这样露骨的问话,久木很为难,村松借着酒劲儿追问道:“每次你都能让她满足吗?”

    “不一定。”

    “我也想控制节奏,就是不行。我老实跟你说,近来,好容易有机会两人在一起时,老是力不从心,不如从前劲儿足了。”

    村松很认真的说。

    “其实不见得越深就越好啊。”

    “是吗?”

    久木并不是有经验的情场老手,全凭他自己的感受,村松听了点了点头。

    “也许我们是受了色情片的误导了。”

    “说到底,技巧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感情。”

    村松表示完全赞同。

    可见,在性的问题上,男人们也有他们的烦恼和思考。

    久木忽然感到和村松的距离拉近了,两人又要了杯威士忌,直喝到十一点多才分头回家。

    受了过多的性话题的刺激,久木突然强烈地思念起凛子来。

    凛子刚才说一个星期左右见不了面,得等到下周,久木实在情难自禁,他知道这种时候约她出来不大合适,却又急切地想听听她的声音。

    久木正犹豫不决时,看到路旁有个电话亭,就身不由己地走了进去,拨通了凛子娘家的电话号码。

    只有借着酒劲儿久木才敢这么做。

    不大工夫,话筒那头传来一位上年纪的女性的声音。

    久木报了自己的姓名后,问道:“请问,松原凛子小姐在吗?”对方以为是吊唁的客人,立即应道“请稍候”时间不长,凛子接了电话。

    “喂,喂”

    一听到凛子的声音,久木激动得难以自恃。

    “是我,听出来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

    深更半夜的把电话打到娘家来,使凛子感到意外。

    “跟你通过话后,越喝酒越想你,实在忍不住了。”

    久木壮着胆子问道,

    “能见见你吗?”

    “那怎么行,家父刚刚”

    久木明知自己净提无理的要求,还是不死心。

    “明天怎么样?”

    “明天要守灵啊。”

    “完事以后也可以呀,我在横滨某个饭店等你。”

    凛子没言语,久木又道“明天晚上,我从饭店给你去电话,哪怕一个小时或三十分钟都行。”

    久木一个劲儿他说服凛子,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乞白赖的了。

    忘年会的第二天,久木比平时晚了一个钟头才来上班,头还是昏沉沉的。

    昨天忘年会后,和村松两人喝酒的时候还没醉,喝醉是后来给凛子打了电话,跟她说了自己无论如何想要见上她一面之后的事了。

    凛子正沉浸在突然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呢,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由于嫉妒凛子和她丈夫一同住在娘家吗。久木一个人又喝起闷酒来,回到家中时,已是后半夜了。

    这个年纪居然喝到午夜一点,第二天当然打不起精神来了。

    久木自知不该放任自己,却在心里庆幸工作的清闲。

    坐到桌前,刚浏览了一遍资料,他就沏了杯茶提提神,再接着看资料,没二十分钟又想休息了。就这么凑凑合合地熬到了下班,久木才算清醒了些,有点精神了。

    昨天晚上,凛子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是自己既然说了要去横滨,就得做到。

    久木在公司附近的小店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从东京站坐上了开往横滨的电车。

    至于会面的地点,自然应以好找为准。

    左思右想了一番,久木进了一家位于“未来港口”的高层饭店,久木和凛子在那儿吃过一次饭。

    本来想在饭店里的酒吧等她,考虑到凛子守灵时间长,一定很疲劳,再说,自己也觉得有些疲倦,就干脆开了房间。

    房间在六十四层,窗户面向大海,可以一览美丽的夜景和灯光点缀的大桥。

    这里离凛子在山手的娘家应该不会太远。

    久木站在窗前,望着眼前一片璀璨的灯火,心里想像着将要与从灵堂赶来的凛子拥抱的情景。

    他不清楚守灵几点结束,也不知道凛子的丈夫什么时候回东京,明摆着,丈夫不走的话,凛子就出不来。

    十点时,久木拿起了电话,觉得早了点,又放下了。挨到十一点,再一次拿起了电话。他要在这守灵之夜,约见别人的妻子。

    对这一不道德之举,久木既感到内疚,也不无某种自我欣赏。

    接电话的是位男性,听声音不像是她丈夫。

    和昨晚一样,久木说话的语气非常客气,男人叮了句“是找小姐吧。”从口气判断,大概是凛子父亲公司的人。

    他正在愣神儿,凛子接电话了。

    “喂,是我呀,我现在在横滨饭店呢。”

    “真的?”

    “昨晚我说了要来的,我在‘未来港口’的饭店里等你。”

    久木把房号告诉了凛子后,又催促道:“你能不能马上来呀?”

    “你可真是说风就是雨,我可”

    “守灵结束了吧,他在吗?”

    “刚走了一会儿。”

    “那还等什么呀,这儿离你家挺近的。”

    凛子要是不来这房间就算白搭了。

    “求你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央告了好半天,凛子才勉强应允了。

    “好吧,我这就去。不过,事先声明,光是见个面噢。”

    “那是,那是。”

    久木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凛子。

    从凛子娘家到这里,坐车也就十五、六分钟的距离,加上准备的时间,约摸得一个小时。久木心不在焉地瞧着电视屏幕,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兑着水喝了起来。快到十二点了,夜间的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频道都是新年以后要开播的节目预告。

    关掉电视,久木走到窗前,眺望起夜景来。回顾过去的一年,从头到尾好像全是为凛子而度过的。

    春天和凛子发生关系后,就像正负电极相吸,好比久旱逢甘雨,一发而不可收拾,两人简直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这一年是久木一生中最热情奔放的一年,被遗忘的青春仿佛又复苏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白兰地,从六十多层的高处向下俯瞰夜晚的阑珊街景,更觉醉意朦胧,恍惚觉得每一个闪亮里都有凛子的身影。

    此刻,凛子一定正穿过一座座高楼大厦和一个个明灭的信号灯,走进饭店,跑进电梯。

    他期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将额头贴在玻璃窗上,这时门铃响了。

    他一跃而起,刚开开门就情不自禁地嚷道:“哎哟,可把你盼来了。”

    眼前站着的正是凛子,她身穿黑色府绸丧服,系着黑腰带,一只手里拿着件外套,头发盘了上去,雪白的衣领里露出纤细的脖颈。

    久木握住凛子的手走进屋里,又说了一遍“你可来了。”

    他张开两臂把凛子揽到了怀里。

    此时此刻,什么守灵、丧服统统都被久木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热烈地吻着凛子的嘴唇。

    长长的接吻之后,久木放开了凛子,仔细打量起她来。

    “真是别有风韵。”

    “别胡说。”

    把这种悲哀的服饰说成有风韵,的确不甚妥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谁敢违抗你的命令呀!”

    凛子靠近了窗子向下俯瞰。

    “这个饭店是第一次来?”

    “进房间是第一次。”

    久木挨着穿丧服的凛子站在窗前。

    “我刚才就这样一边看一边等你。”

    说着久木攥住了凛子的手,凛子的手冰凉。也许是初冬的深夜里一路赶来的关系吧。久木给她悟着手,低声问:“你丈夫回家了?”

    “嗯,回去了。”凛子的口气十分冷淡。

    “我刚才一直在吃他的醋哪。”

    “为什么”

    “你们是夫妇,我根本不该吃醋,可我就是嫉妒你们从守灵到葬礼都能肩并肩地和人们交谈,受到他人的称羡。”

    “所以才难受呢?”

    “难受什么?”

    “就因为是夫妇才没处躲没处逃的。刚才婶婶还问我‘你们俩怎么样啊?’,叔叔也问‘不打算要孩子了吗?’什么都问。”

    “他们也太爱操心了吧。”

    “他们知道我们关系不怎么融洽,都为我们担心。”

    “他们要是知道你上这儿来,可不得了。”

    凛子身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味儿,使久木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不觉搂着凛子往床边走。

    “不行!”凛子断然摇了摇头。

    “什么也不做,就躺一会儿。”

    “那也不行,头发要弄乱的。”

    久木仍然不松手,拽着凛子坐到床头上。

    “就这么坐坐总可以吧。”

    被抓住胳膊的凛子无计可施,抬手拢了拢头发。

    “你非得回去吗?”

    “那当然,说好就呆三十分钟的呀。”

    坐在床头可以望见辽阔海面上的夜色。过了一会儿,久木突然说道:“昨天衣川打来电话,说你想要当专职讲师。”

    “他到底告诉你了。”凛子早有预感。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不想让你担心嘛”

    “可是不经过你的老师能行吗?”

    “这方面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去请求老师同意。”

    “衣川还说你也许打算离家单过。”“能离家就离家。”

    凛子的表情异常严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久木看着她的侧脸,把右手放在凛子的膝头。

    “那我也离家出走吧。”

    “别难为你自己了。”

    “哪里”

    “你做不到。”

    “能做到。”

    久木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同时,倏地把手伸进了她的丧服里,触到了里面的内衣。

    凛子想要挪开他的手,他却执拗地继续潜入其两膝之间。

    “你打算正式工作?这也是为了离开家?”

    “没有收入一个人怎么生活呀。”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久木的手继续向纵深侵入,凛子慌忙紧闭膝盖。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像是在观赏夜景,仔细一看,女人的和服前襟已经敞开,男人的手正悄悄潜入丧服下面的内衣里去。

    女人完全明白男人的手在企求,寻找着什么,也知道眼下这种时候,这么做非常不道德,是无论如何不能允许的事,然而却屈服于竭力想接近它的欲望而默认这一切。

    男人觉察到了女人的宽容,便在女人大腿内侧的空间里来回游动着手指尖,脸上却一本正经的。

    这一套全是男人的作战策略,是巧妙的圈套,女人明知不该上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

    这会儿,女人的身体已游离了她的心,独自前行了。

    “我想要你”见女人没有反应,男人又说道:“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儿,女人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不行啊,在这种时候。”

    男人抓住好容易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想要逃脱的女人,最后通谍似地命令道:“别说了,转过身去”

    这一切,并不是久木计划好的。

    以前就听说过这种方式,总想体验一次,又觉得过分就放弃了。换句话说,只是在梦里空想过,没想到会真正实现。

    有时,这么做也是必要的。

    比方说,从前走红的艺妓们到了正月,身穿盛装和服,梳着高岛田发髻,出入各个酒宴时,想要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与心上人亲热,又不致弄乱装束的话,这种姿势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守灵之夜这样短暂的时间结合的话,这也是唯一的姿势。

    这令人羞耻的姿势,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以前的,从动物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原始的也是最自然的姿势了。

    回归本来的野性,任何惶惑、羞耻、怯懦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文明、教养,什么道德、伦理,自人类诞生以来,每一个毛孔所渗透的一切虚饰、伪装都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完全回归了自然的本能。

    疯狂之后是异常的静寂,这死一般的沉寂,昭示了笼罩在爱的极致的死亡的阴影。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死一般的静谧中,一会儿,男人先抬起了瘫软的身体,接着女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凛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进了浴室后久久地呆在里面,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门无声地开了,凛子终于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一副懊悔至极的神情,和服已整理如初,发型也一点儿不乱。严然一位身着丧服的端在的妇人。

    凛子面无表情,默默走到沙发前,拿起叠放在那里的外套。

    见凛子这副神态,久木慌忙问道:“你要回去?”

    凛子微微点了下头,含混不清他说了句什么。

    由于自己的强迫使得凛子这么后悔,久木真不知怎么向她道歉才好。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久木低下头说“我很抱歉,可是”一度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震惊、骇然。

    “都是我不好,可是”久木喘了口气“实在太想要你了。”

    这是发自肺腑的毫无矫饰的表白,凛子听了,缓缓摇了摇头,以不容量疑的口吻说道:“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要遭到报应的。”

    “要是那样的话”久木紧紧抱住凛子,喃喃道“要遭报应,咱们一起承受。”

    既然爱是双方的,那么女人的罪孽也即是男人的罪孽。

    凛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又一次正了正衣襟,神情木然地打开了房门。

    久木想再吻她一下,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久木望着凛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便关上房门,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凛子一直没有回头,也许是想要与不堪回首的羞耻行为诀别吧。

    忽然,久木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别针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瞧是凛子的发卡。

    对了,凛子刚才双手扶着床头时,头部的位置就在这儿。

    刚才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屋子里非常的静,只有失落的发卡留下了纵情欢爱的痕迹。

    久木一手握着发卡,想像着凛子到家后会怎么向大家作解释。

    在这儿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别人一定会猜想这段时间她的去向。

    服饰和发型都整整齐齐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也可能有的女人会多想的。

    再怎么想也没有人能想像到他们会在守灵之夜,以那样的体位结合吧。

    关键在于凛子如何表现。

    由于罪孽意识作怪,凛子会不自觉的有所流露,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愿她能装作若无其事。久木一想到她临走时的木然表情,就坐立不安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久木惦念着凛子,内心涌起了对她的满腔爱怜,他情不自禁地把发卡贴到了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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