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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信任可谓是推心置腹到让外人看来不可思议,崔浩担心贺穆兰因为自身的短视而影响了拓跋焘的判断也是正常。
“我……我也不知道崔太常说的话对不对。”贺穆兰无法自己判断,索性将手一摊,老实承认道:“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我甚至不知道北燕王立的是哪个儿子,更别说什么大局……”
狄叶飞也傻了眼。
在他心目中,贺穆兰几乎是无所不知的。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该知道吗?我这半年都在外面东奔西走,下半年还是得东奔西走……”贺穆兰露出一个“怪我喽”的表情,“你和崔太常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一些!”
“那现在怎么办?明日就要上朝了!”狄叶飞不可思议道:“上朝肯定要说到此事……”
“崔太常会担心的事情,必定也有其他朝臣会想到。我倒不担心无人对陛下进行劝谏。我只担心陛下如果知道这些情势还要变法,那国库已经空虚到什么地步了。这才刚刚灭了柔然和夏国,照理说国库是最充盈的时候……”
贺穆兰满脸疑惑,“钱都去哪儿了?”
“火长你真是……”狄叶飞倒笑了,“钱还能去哪儿,肯定还在那里啊。”
贺穆兰将这件事摆在一边,安慰了狄叶飞几句:“你我都不要想这么多,崔太常既然想我对陛下传话,便是有了极大的把握这件事不会成,找我不过是给陛下一个台阶下罢了。这些君臣之间的博弈不是我等小杂鱼能参与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竟是这样?!”
狄叶飞错愕。
“要不然呢?难道还指望我说几句陛下就罢手?我又不是窦太后(他娘)!”贺穆兰将烦恼抛之脑后。
“我更惊讶的,是崔太常对我的示好,以及通过你成为我二者之间的桥梁。汉臣的态度有变化,为什么?”
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现在天色已晚,你不会又翻墙回去吧?”她指了指外室那张长榻,“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去里面睡。明天还要上朝,你赶紧把官服脱了,别明天皱的像是破布一样,被参个御前失仪!”
狄叶飞听到“脱衣”、“同睡”云云,顿时心脏跳得犹如擂鼓,再见贺穆兰伸个懒腰揉眼睛的样子,似乎又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也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期望更多。
贺穆兰如今是虱子多了不痒,她身上一桩一件的事情太多,反到看的开,一步一步走,跟着拓跋焘后面,绝对不会有错。
就算错了,以拓跋焘的性格,也不会让她承担。
上面有人的感觉真好。
贺穆兰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倒是狄叶飞心中存着事情,又担心明日上朝真会被参,索性把衣衫尽褪到只穿着亵裤,将衣服折得好好的放在榻尾,这才钻进被子里。
两人今日都实在是太疲倦了,一觉睡得差点误了时辰。好在花母记着女儿今天要上朝,早早的爬了起来,不但下厨给女儿做了吃食,还拽上睡太多以至于早上醒的更糟的花木托来看姐姐。
蛮古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又不知道贺穆兰的性别,陈节不在,花母来探女儿,蛮古没想那么多,有些殷勤地就给袁氏开了门。
袁氏身后跟着仆人,扯着儿子进了外屋,还没来得及喊女儿的名字,就见外间的床榻上突然坐起个男人,皮肤洁白,胸前平坦,满头青丝如瀑而下,遮住了头脸,看不清长相。
“啊啊啊啊啊!怎么有个人!”
袁氏惊声尖叫了起来。
贺穆兰此时正在内屋穿衣,听到外面动静连忙跑了出去,只见袁氏一副震骇莫名地样子指着狄叶飞,顿时无力地捂住了脸面。
完蛋了,她忘了花家二老现在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狄叶飞却是被袁氏叫的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觉得没露脸的时候绝不会被误认为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为什么花母叫的这般可怕?
难道他的气质已经阴柔到看不到脸也会被当成女人的地步?
想到这里,狄叶飞忍不住心中一闷,撩开头发给花母看清自己。
“伯母莫惊,是我,昨日见过的。我是男人……”
“管你什么人!为什么睡在木兰房里!”
袁氏的声音尖的可怕。
“怎么不穿衣服!”
贺穆兰赶紧上前安抚快要暴走的袁氏,却听得花木托在一旁怯生生地开口:
“阿母,好漂亮的阿姊,你昨日不是说大兄和女孩搂搂抱抱没关系吗?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贺穆兰刚刚抱住袁氏安抚,就见到狄叶飞突然一下变了脸色,脑海中顿时一万匹草泥马踏过。
妈蛋啊!
她刚安抚了老的,现在又要安抚小的!
狄叶飞下唇气得都在哆嗦了!
她到底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