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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依言站住,回眸对上他。
"我想请你吃饭。"
啊!?她显得错愕不己,更纳闷他有没有搞错啊?
观察拣述声的吃相近十分钟,孟佳珞得到一个结论——这个人似乎是喜欢吃火锅。
火锅一上桌,他就迫不及待动筷,也不管有多烫,先把火锅料送入嘴里再说的吃相教她看得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好像很喜欢吃火锅。"她的筷子在锅中翻动不下数次,不过就是没吃任何东西。
"当然,这火锅可是人间美味,别看它只是一堆菜放在一起煮而已,要煮得好吃可是有学问的。"拣述声彷-挺懂得煮火锅似的,说得煞有其事。"嗯,你怎么都没吃?"他迳自从她那一锅夹了块玉米。
他这举动让她一惊,作风一向开化的她脑海中竟浮现一个非常八股的念头——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但念头一转,她竟又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她在想什么啊!这跟间接接吻好像没多大的关系。
"你在笑什么?"拣述声一张脸被食物撑得鼓鼓的,突地凑到她面前。
"妈呀!"她吓了一跳,直接喊出:"你要死罗!没事靠我靠那么近干嘛?"她不自觉地又迸出口头禅。
"你好像很喜欢诅咒人。"他觉得她的口头禅很难听。
孟佳珞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改不掉。"她也曾试著改口,不过结果却是进出更多脏话,几番思量后,她还是决定维持原状。
拣述声扬扬眉,不认同她的话,但也没多说什么。"赶快吃吧!火锅料如果煮得太烂就不好吃了。"
她的筷子又在锅中翻动老久,但她仍没吃任何东西。
突地,她放下筷子,幽幽地叹口气。
一想到这火锅里头有他的口水,她就觉得好恶心。
他们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感情还没好到愿意吃对方的口水,所以虽然他似乎不怎么在意,可她很在意。
"你又怎么了?"见她老久不动筷,他又从她的锅子中夹了块肉一口放进嘴里。"不好吃吗?还是我们换别家?"
"不是,我只是觉得好热,吃不太下。"她用手扬风,好似真的很热般,脸上漾著一抹非常做作的假笑。
"会吗?"他狐疑地看向冷气孔,"还是我请他们把冷气开强一点儿?"
"不用了。"一想到要麻烦店家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半犹豫地夹起一块肉,挣扎个好半天才将肉送进嘴里。
真的很好吃耶!她想着,又见他的筷子朝她这边进攻,她马上大喊:"等一下,你把它吃完了我要吃什么?"看在它真的很好吃的份上,她可管不了这么多。
"我想你大概吃不完,我来帮你吃。"她怎么突然胃口大开?
"不用,这点东西我吃得完。"她将锅里的东西迅速夹进自己的碗里,也同样顾不得烫口将火锅料塞进嘴里忙不迭地咀嚼著。
看她吃得如此津津有味,拣述声不自觉地扬高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原来,看一个人吃东西心里也会感觉暖烘烘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个抬头,她毫无防备地陷入他眼底温柔的漩涡中。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却露出杀风景的表情。
她缓缓地咧开嘴露出一抹假笑,又迅速塞一堆东西进嘴里。"对了,我都忘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请我吃饭?"她囫囵吞枣地问。
"跟你陪罪罗!害你白担心一整晚。"虽然只是个误会,不过这误会完全是因他而起,所以藉由这顿饭,说不定可以化解他们俩的心结。
对她,他也可以有进一步的了解。
打从上次见过她之后,他的心便为她产生悸动,甚至脑海里常出现她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一回事,但或许就是这种不明所以的情绪让他有股想多了解她的冲动吧!
他看着她的黑眼圈,有种不舍的感觉。
唉!他也不免叹口气。
他到底是怎么了?
台北市地方法院——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见那名抢匪的长相,对不对?"拣述声一个转身,以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控方证人欧文林。
"可是我"
"请回答对或不对。"他扬高眉,态度很强势。
"对,可是我"
"那也就是说,你没有看见抢匪的长相,你又何以能确定我的当事人就是那个抢匪呢?"
"他的背影跟体型和那个抢匪很像。"
"欧先生,请容许我提醒你,抢案发生的时间是在凌晨,地点还是在没有夜灯的暗巷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你何以看得出来那个抢匪就是我的当事人?"拣述声反问。
光凭背影就能认出犯人,这种事在日常生活中或许有可能发生,不过现在可是在法院,凡事讲求证据,否则就是诬告。
今天这场仗他是赢定了。
"我"欧文林无措地望了他的律师一眼。
"请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我"
"欧先生,请你马上告诉我,你现在可以很肯定案发当晚你见到的抢匪就是我的当事人吗?"
"抗议!庭上,辩方律师有引导证人作答的嫌疑。"
"抗议有效,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抱歉,我修正我的言词。"拣述声一个深呼吸、调整一下气息,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太激动了。
"欧先生,假如让你在黑暗中再看一次抢匪的背影,你可以很正确无误地指认出他吗?"
"抗议!庭上,辩方律师有试图诱导证人的嫌疑。"
"庭上。"这次拣述声也提出抗议:"我只是在作假设。"
"抗议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欧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能。"
他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安静!"法官以槌子用力敲桌子,然后问:"辩方律师,你还有问题要问证人吗?"
"我没问题了。"
"控方律师,请问你还有问题要问证人吗?"
"我庭上,没有。"梁翰苇心有不甘地睨了拣述声一眼。
法官又轻敲桌子,"双方律师交叉问审结束,九月十二日早上十时再审,退庭!"
法庭内所有人站起身,在法官离席后,梁翰苇走到拣述声身旁,伸出手。
"拣律师,恭喜你又赢了。"他心口不一地说著。
"哪里,你太夸奖了,我只是尽我的能力。"他又何尝看不出梁翰苇眼底的不甘愿。
"别这么说。对了,你之前不是只负责一些商业案件吗?怎么这次突然"刚开庭时,他一见辩方律师是拣述声时,著实吓了一跳,但也心知肚明今天他将会吞败仗。
拣述声在律师界可说是赫赫有名、响叮当的人物,任何案子到他手上他几乎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他是不随便接案的,这或许是他的性格太过刚正不阿使然吧!
只要是牵涉到金钱利益的案件他一概拒接,不是他输不起,而是他不屑与这种人同流合污。
"我会接下这宗案子是基于人情压力,而且被告是无辜的,不是吗?"他挑挑眉,似在暗示些什么。
这个被告可说是无辜到极点,或许也可以说是倒楣到家,只不过是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便无端惹来这场灾祸。
要不是基于人情压力,而且以他打官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有蹊跷,他请仇迎齐暗中查访,无意间查出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主使,被告可能躲也躲不了牢狱之灾。
梁翰苇眼神一个闪烁,故作镇定地推推脸上的眼镜,"不好意思,我和朋友有约,先走一步了。"他手脚慌乱地抱起公文,匆匆离去。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拣述声得意地缓缓扬起嘴角。
这场辟司梁翰苇会输也是应该的,谁不知道他的雇主蒋绍叶在台北市可是出了名的恶霸,虽然表面上总装得像个大慈善家,经常出钱帮助一些弱势族群,但是和他较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背地里可是作尽不可告人的勾当;要不是他的钱多得足以淹没台湾,还让一些有权有势的政治官员荷包塞得满满的,他早就蹲大牢了。
拣述声不免替梁翰苇感到可惜。
以梁翰苇的能力,在律师界能轻易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拣述声不懂梁翰苇为何要如此为蒋绍叶卖命。
步出法院,拣述声忙不迭地瞥了眼手表,招来一辆计程车后随即离去。
在这同时,有三个人缓缓地从法院旁的草丛里步出。
"是他吗?"蒋绍叶声音粗哑地问著身旁的梁翰苇。
"是的,蒋老。"欧文林此时卑躬屈膝的态度和先前在法院时可说是判若两人,他看蒋绍叶的目光明显有著惧意。
"下次开庭是何时?"蒋绍叶眼底闪过一抹诡异,似有所打算。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不希望下次开庭时,他还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蒋绍叶冷冷地说著,有著不客人反抗的气势。
拣述声挡了他不少次财路,甚至还有好几次差点教他蹲苦窑,这笔帐他们可有得算了。
"可是拣律师的后台似乎很硬,听说他的朋友和蒋老你是死对头,而且你的手下宋大哥也曾吃过他的亏,如今要动他,不等于是在老虎的嘴上拔毛?"梁翰苇有所顾虑地分析著,也算是在替拣述声求情,毕竟律师界满需要拣述声这样的人才。
闻言,蒋绍叶纵使心有不悦,但梁翰苇说的也不无道理。"制造意外不就成了。"山不转路转,这点小事岂难得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