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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一柄精钢判官笔和一小面铜琶,眸静如狼,却无半分犹豫,他使铁骨折扇铜算盘,扇骨之中还有能打出透骨钉的机关,已知今夜之行不无凶险,就不带这些摆设了,改用点实际的。
那九指浪人踏雁歌低道:“我随计爷。”斗蓬一翻,擎出两柄奇门鸳鸯钺。手持白绢的“细雨门”三当家庞白鹃倒不缺钱。
他少年心性,加入连云社、乃至乔归泉的黑活,本就是为了好玩,与连云社排行十二的“寸阴是竞”雷雨塘、十三的“时雨春风”忽倾城流连风月,人称“湖阴三雨”钱能买到的早玩腻了。
况且还有洛乘天的漂亮女儿。“我要她。”遥指阶顶的洛雪晴,庞白鹃没看四爷,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同意,只瞧向忽倾城。“老十三,你要不来,她便归我了,一会可别争抢啊。”忽倾城举手示意“请便”
眸里全是笑意。天鹏道人点了无叶身上几处大穴,搀至一旁歇息。叶藏柯笑道:“道长肯定要钱的,与大和尚不一样。”
天鹏翻起怪眼,阴鸷一笑:“你打了老子的结义兄弟,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罢?”叶藏柯连连点头:“也是。”忽然拔起,就这么飞过大半个空地,凌空一掌,居高临下,猛朝天鹏头顶轰落!
且不说这一跃之远简直不可思议,他虽挫败无叶,扣掉观望的忽倾城敌方还有五人,俱都列名“连云社十三神龙”无一庸手。锁定所在位置最深的天鹏,这是退路都不要了。
果然余人回神立即围上,飞刀飕飕声落,除乔归泉铁拳押阵,计箫鼓的判官笔、踏雁歌的鸳鸯钺亦至,四人分占四角。
庞白鹃刻意落在其余三人之后,以其轻功,这是能立即补上的缺口,把阵形拉成了个斜长的袋子,意在诱敌深入,这甚至毋须事先商量,显出绝佳的默契。
四掌相接,叶藏柯轰得天鹏乌靴入地,五内翻涌,掌势犹未催尽,天鹏却已招架不住,忙运起一苇航的上法圆天功,顶着他滴溜溜地转如陀螺,将山岩压顶似的雄浑掌劲散入地面,暗忖:“这厮没练过圆天功,转也转晕了他,还不乖乖作肉靶?”
心知多撑一刻,叶藏柯便成众矢之的,不敢放松,越转越快。蓦地一股寒劲入体,刺得他头颅剧痛,几欲呕血,睁眼却迸出冰渣来,不禁脱口:“淬淬兵是淬兵手!”
开声气泄掌劲贯体,七孔都溅出血来,血珠落地前便已冻结,如整把珠粒撒出。叶藏柯松手落地,随意起脚,被踢得身子一歪的天鹏凑向飞刀,哼都没哼便翻身栽倒。
他靴尖一踏,淬兵手寒劲所至,地面上薄霜倏凝,计、踏二人脚底骤滑,立足不住,叶藏柯却踏着霜迹自二人当中滑过,不理远处的庞白鹃,径取乔归泉!
乔归泉大惊之下不失法度,踏碎坚霜,双拳连捣!叶藏柯以拳应之,双方你来我往,拳面对拳面,眨眼间已换过十数招,砰砰震响如连珠滚雷,直到乔归泉踉跄后退,红肿瘀紫的拳头微颤,连握起都痛得咬牙。计箫鼓和踏雁歌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敢上前,庞白鹃亦不禁停步。远处忽倾城抱臂抚颔,若有所思。叶藏柯却无意追击,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扬声道:“这厮是没法替你拿回此物了。你不来拿,我便交慕容柔啦!”
应风色一凛,却听鹿希色道:“那是‘泪血凤奁’!”一人森然道:“小小蟊贼,逞什么威风!”
竟从无乘庵大屋的檐角传来,经竹簧变造的嗓音异常熟悉。众人齐齐转头,见一名黑衣劲装、腰背上各负一柄长刀的夜行客立于月下,覆面的羊首全盔散发似金非金、似骨非骨的异样光泽。
连云社诸人和叶藏柯兴许是初见,然而对九渊使者来说,这是恶梦最真实的形状。(是羽羊神不,是刀鬼!)忽闻一声尖叫,却是自庵内的西厢廊间传来“砰!”一声撞开的房门之前,一名身段玲珑、雪肤腴润的翠衫女子倚扉软倒,骇得美眸圆瞠,掩口死瞪着对角檐顶的羊盔怪客,仿佛见到什么三头六臂的妖魔,正是洛乘天之妻陆筠曼。
“娘!”洛雪晴匆匆奔回,小手忽被陆筠曼一把抓住,竟捏得少女微露痛色。“娘!你你怎么了?”陆筠曼恍若未闻,遥指刀鬼道:“那厮害死了你爹,现下来找咱们娘俩啦!”
突然扬声嘶叫:“乔归泉,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对兄弟痛下毒手也就罢了,我家相公临死前,你应承他什么事来?让他交出证据,人死账销,不及妻孥。
你乔四爷说的话,这便不作数了么?”尖嗓在夜里听来格外凄厉。庵外乔归泉脸色铁青,天鹏道人、计箫鼓等相觑无言,远处的老十三忽倾城仍带一抹轻佻蔑笑,殊无笑意的眸光却盯着叶藏柯手里的“泪血凤奁”一如既往般教人猜不透心思。应风色暗忖:“果然陆师叔是知情的,只不知是故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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