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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廊底间或传出飒烈的破风劲响,那不是轻薄的纱袖襦裙能发出的声音。
应风色倾听片刻,想像少女拧腰摆腿,藕臂挥出,蓦地自掌间散开一片切风之物是折扇,她跳的是扇舞。
教坊的舞伎也跳扇子舞,使的是两柄特制大扇,扇缘缀羽毛兔绒,扇面多不开阖,利用阵列的变换与大扇掩映身姿,乃多人合舞。持扇单舞。
那是文人雅士的做派,重的是意境,与肢体妖娆的舞姬不同。韦太师叔喝高了常持扇为舞,应风色有样学样,也对荷月二婢显摆过几回,并不陌生。应风色对女子的来历越发好奇。
正想挪个位子瞧清楚,韩雪色突然鼓掌叫好,见女子又伸出俏生生的小手,赶紧将木箫递回。
“换你啦。”檐下飘出一把微带轻喘的清脆女声,似是初初舞罢心绪昂扬,愣没拾起闺秀的教养矜持,脱口而出。声音当然是极动听的。
但令应风色印象最深者,却是其中焕发的昂扬朝气,宛若银瓶迸碎,掷地有声。韩雪色似受到声音主人的鼓舞,挠了挠头,讷讷笑道:“练得不咋的,你别笑话我。”
女子轻轻鼓掌,并未言语,韩雪色红着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像是换了个人,原本的散漫颓堂一扫而空,目光专注,缓缓拉开拳架,她必是对他笑了笑。
光是这样,似往毛族青年脑子里擂了通战鼓,足以鼓舞他放下质疑,一往无前不知为何,应风色相信女子的笑容有此魔力,尽管他二人尚未谋面。
韩雪色身无内力,再打也是花拳绣腿,纵使毛族天生强健、身手敏捷,也不能与武者相提并论,只能骗骗生长于闺阁中、识见有限的大小姐。应风色脸上,很快没有了笑容。
韩雪色所使,正是还魂拳谱里的拳路,那些应风色判断根本行不通、打不出的招式,正在毛族青年手里虎虎生风。
看似扞格的动作,韩雪色却能在出手的瞬间顺过去,仿佛筋骨的间隙特别开,或关节凭空多出两截,图与图之间的窒碍被他即兴抹去,别扭的拳招一贯串起来。
竟也有模有样。应风色看了一会儿,几处在解析“天仗风雷掌”时遭遇的大疑难忽现灵犀,隐隐想到可供借鉴的法子。这并未令他欣喜若狂,反捏得拳头格格作响。
武学中没什么是侥幸的,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无心所致是根骨,有心为之则是颖悟。
而办不到的人,没人在乎你是什么。魏无音拿这个羞辱他,那该死的白衣小童还拿这个来羞辱他现在,居然轮到毛族贱种蹬鼻子上脸了!
右手拳轮刺痛,回神发现自己一拳砸碎了瓦片,碎裂声并未惊动下方二人。廊间箫声悠扬,隐与拳路相合,毛族青年面露微笑,打得越发起劲。
风云峡有博通百艺的传统,如应无用这般连莳花、烹饪等小道都能钻研到当世一品的境界,是稍嫌硬核了些,起码琴棋书画均须涉猎。
而应风色是相当优秀的风云峡弟子,堪为一脉之门面。箫声随风旋搅,穿透山风低咆,灵活如雀鸟轻跃般的切分半音功不可没,那是应风色不曾在笛箫上听闻过的谱律。
那柄枣色木箫绝非常见的六孔或八孔箫,粗粗听来,兴许有九孔、乃至十孔之多。前院忽传鼎沸人声,杂沓的脚步声迅速接近,箫韵顿止,韩雪色飞也似的从栏杆里抱出一抹绿白衣影,女子“呀”的一声短呼,旋即噤声,小猫般乖顺地任他横抱到假山后躲避。
毛族青年的动作快到应风色都没能瞧清,遑论少女的脸,但踢出裙?的小腿笔直细长,脚踝浑圆,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若无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匹配,真是苍天对人世所开过最恶劣的玩笑了。
箫声引来玄光道院的牛鼻子,清修地严禁舞乐,这忌讳犯得不小。应风色原以为两人肯定没跑了。
谁知群道散漫得不可思议,一眺院中无人,大呼小叫一阵,倏忽如潮水卷退,往别处虚应故事去了,少女等人声去远,噗哧一声掩嘴笑出,居高临下望去。
但见她肩宽腰窄,玉背细薄,轻灵到如一片精雕细琢的玉叶,衣下胴体浑无腴赘,连薄薄的春衫都不及她的剔透玲珑,与毛族并肩像是对她的亵渎。应风色心底隐有些不适,很久以后他才明白是妒忌。
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子,对此极为陌生。少女和韩雪色藏身的假山离檐底不远,两人虽压低声音,对话依稀可闻,不外乎“改天我教你吹奏”、“你何时再来”之类。
应风色听得烦躁,又不甘心就此掩耳,总算在耳鼓即将腻出油时,两人终于依依作别。少女背手跨进廊檐,长发一晃,旋即不见。因肩背太薄,腰板又挺,浑圆的臀瓣清晰可见,反令应风色印象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