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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电动车旁蹲下,快速整理了一下泡沫箱子,就这功夫,我野猪一样嚎了一嗓了。小舅妈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她站起来,红着脸就要打我。大外甥只好撒丫子狂奔。
这天钓鱼的人并不多,遗憾的是一个多钟头我也没钓出两只虾来,真不知是我的问题,还是竹竿的问题。再返回剧场已是下午四点多,在门口恰好碰到青霞,她开辆现代,说要送几个学生回学校,问我去不去。
我撇撇嘴,但没走两步还是返回来拉开了车门。新教学楼已粉刷完毕,就等着装修了,秋季开学用肯定没问题。
虽然学校目前的生源主要是兴趣特长班,但全日制班多少还是有几个人的,像适才车里的学生,都是外地人。为此,母亲不得不请了个宿管。学校现在有授予中专文凭的资格,等教学配套设施跟上,就可以正式招生了。至于教师问题,据母亲说。
那个高中音乐老师反倒来应聘了,舞蹈老师也试着招了两个,不过并没有我们学校的那个研究生。回去的路上,我终究还是不经意地打听了下梁致远。霞姐倒也不避讳,先是一通大笑,好半会儿才说:“对,梁总,梁总。”
我不知道关于此人和母亲的关系她知道多少。我问她有没有见过梁总,她反问我有没有见过,我说梁总请我吃过饭。
她说梁总也请她吃过饭,我表示不信,她又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说上次“花为媒新编”巡演的的时候,梁致远恰好在林城,就请她吃了个饭。
“当然喽,蹭饭,”她说“硬被你妈拉了去,想想也是,不吃白不吃。”青霞表示梁致远很帅,声音也好听,有钱又有才,我觉得过于夸张了,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梁总到剧场看过戏?”
她又笑了起来,问我咋知道。我心里一沉,反问啥时候的事,她叮嘱我别瞎说,我问咋了,她说三人成虎呗,不为她考虑,也得为母亲考虑呀。具体是啥时候的事,她却不说,我只好又问了一遍。
“烦不烦你,”霞姐没好气地撇撇嘴“就前一阵,不是3月末就是4月初。”至于其他细节。
她不说,我恐怕也不好打听了。又或许,对我来说,以上信息已经足够了。我以为陈建军会搞点什么举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
但母亲一切如常。倒是蒋婶,当天晚上又到家里来了。我开了门才发现是她,她说林林还没走呢,我能说点什么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还没回来。蒋婶往家里送了些玉米棒子,说是大棚里种的。
“婶呢?”她问。“睡下了,”母亲说“看会儿电视就打瞌睡。”她始终没有看我。俩人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母亲兴致不高,我甚至觉得有些不尴不尬。我确实想过径直起身,回自己房间,但还是觉得过于突兀了。蒋婶问我啥时候走,我瞅瞅母亲。
犹豫半晌才梗着脖子说明天。“这就走啊,真是上大学了,回来连个面都见不着了。”蒋婶就坐在我身旁的长沙发上,后来忘了谈起什么了,她摸着自己穿着紫色丝袜的腿,连连抱怨她太胖了。
“就是腿粗,”她笑笑“人家都说我挺俊的。”母亲没搭茬,而是打个哈欠,说她去洗个澡。老赵家媳妇却坐得稳如泰山,压根没有起身告辞的打算。母亲先回了卧室。
一会儿又出来进了卫生间,我觉得她瞥了我一眼,却又实在没有把握。蒋婶抖着腿,哼起了歌。据她介绍,这是她新学的减肥方法。我觉得自己是只蒸笼里的大闸蟹,浑身痒得厉害,就在这片越发浓郁的蒸气里,我猛然发现母亲的手机落在茶几上,那么近,只消坐起来伸个手就能够着,但终归,我没有伸出手去。
“田野上有什么?芦苇、高粱、玉米、野兔、孢子和狼,连大喇叭和红袖标都在这里失去了踪影
十一个大队并没几户人家,住得又分散,我们这些下放人员暂居的大队部反而成了方圆几里最大的人类聚集区小礼庄东面是一个干涸的野湖,近千亩的芦苇丛使得它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依旧是平海最大的芦苇制品供应地。
父亲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些芦苇,忙时开荒种地,闲时打苇箔、扎苇席,繁重的劳动外是排练样板戏和政治学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政治学习的重头戏都是自我批斗会,一般在晚上,由革委会派员监督,有时也有其他村民参加,规则很简单。
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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