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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其他不说。
她这个动作看起来真是过瘾。周六,也就是4月的最后一天,老贺打电话来,催我快选题、报题。我说咋选,不就是土地制度的经济学分析么,还能咋选。老贺呵呵直笑。
我只好求贺老师高抬贵手,把我给放了吧。老贺变得严肃,说:“严林啊严林,我这项目组就这么埋汰你?”我忙说不是,但到底是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想老贺又笑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沉吟半晌。
她说:“放不放你,我说的也不算啊。”这就过于明目张胆了。母亲打电话来问我啥时候回去,我说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今年五一又没迷笛,有说是怕非典,有说是张帆跟朝阳区政府谈崩了,总之于我们而言少了个来回奔波吃土的苦。至于黄金周,上哪儿玩,倒不是人太多、累不累的问题。
而是穷,何况对山山水水,我向来没什么兴趣。五一当天在排练房倒腾了一上午,打打闹闹中正吃饭的时候,王伟超来了个电话,于是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带陈瑶回了趟平海。对陈瑶的到来,母亲很是惊喜,殷勤地给我们提供建议,规划出游路线。
她说真该抽个时间,陪我们玩上一天。我说算了吧,是的,那熟悉的笑脸总让我心不在焉,压根打不起精神。
“算啥呢算?”她有些不高兴。我赶忙笑笑,说用不着,王伟超都计划好了。王伟超的计划是先去大雁沟,想登顶就往庙里跑一趟。
然后去谷地,钓钓鱼、玩玩漂流、尝点农家乐,这之后才是正常的游玩他建议我们往原始森林的西南麓去,众所周知,那里尚未开发“野营啦,烧烤啦,兴许能打只狍子、杀头狼啥的!”这逼很兴奋。王伟超说得有些夸张,狍子有可能,狼恐怕只是传说。
但既便如此,该计划也不适合给母亲全盘托出。当晚一家人在商业街吃了顿饭,陈瑶全程红着脸,乖巧得让我不忍直视。打饭店出来,母亲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塞了一千块钱过来,小声问够不够。
尽管不好意思,我还是照单全收,我吸吸鼻子,点点头,屁都没放一个。母亲不忘叮嘱:“别乱吃。”实际上也没花多少。
或者说压根就花不出去,大雁沟人太多,我们直接去了谷地,结果那里的人也没少到哪去,钓鱼就不说了,搞个漂流叫到几十号外。
那场面壮观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上澡堂子搓澡呢。吃了顿便饭,呆逼们直接往原始森林进发。加上王伟超的女朋友,一程七个人,这女的是不是原来那个,我也说不好。
仨钟头不到,路两道的红布条和人类垃圾已不见踪影,除了鸟叫虫鸣,只剩脚下厚重的咯吱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土腥味,大家说起话来都莫名变得小心翼翼。
回望一眼,蜿蜒小径在参天树木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大概除了偶尔漏下的斑斑阳光,我们已经离生活足够遥远。也正是在此时,我猛然意识到,这次算是来对地方了。
尽管有呆逼声称对这一带很熟,我们还是迷了几次路,一惊一乍、磕磕绊绊中,总算在天黑透之前穿过山坳,抵达一片开阔的河谷。
安营扎寨又是两个多钟头,中间不得不停下来吃了点东西,野营我是毫无经验,对这租来的帐篷更是不得章法。打水,洗手,垒灶,起火,等吃卜烧烤,已近午夜。
还好,酒肉、星斗、和煦的风以及远近难辨的狼叫是最好的犒劳。有人说不远处几米见方的山涧就是平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能开玩笑,起码说明之前的紧张慌乱在篝火和肉香前正渐渐消散。陈瑶难得小鸟依人,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来对这行程她老还算满意。这趟王伟超还真带了把气枪,路上放了两枪,结果屁也没打着,往火边一坐,他又忍不住拿出来把玩。
于是围绕着枪械,呆逼们就瞎吹了一通。某逼说他有个老表,邓村的,家里起码有两三把枪,92了、95了都有,他亲眼见过,还差点摸了摸。王伟超说:“你老表谁啊,陈建国?”大家都笑了起来,我搂着陈瑶,没吭声。
“住邓村的都是牛人啊,有个把枪也不稀奇,”另一个呆逼说“不过你老表不会是邓村看门儿的吧!”又是一阵大笑,在山谷间跌来荡去就变成了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