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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倒去,我却忍不住想踹它两脚。拧开卧室门,牛秀琴便一把扑倒在大床上,她“啊”了声,像个英勇就义的我军战士。我倚着衣柜,没动。驴打滚一样,她一连哼了好几声,半晌才侧过身来。
“吃多了,吃多了。”她瞟我一眼,揉揉小肚子,又轻轻拍了拍胯。真的很轻,仿佛那不是肉,而是一件珍贵的瓷器。我冲电脑扬了扬下巴,没吭声。“咋?”她眼皮翻了下。
“里面的东西我看了。”牛秀琴没说话,垂着眼摆弄了一会儿头发,尔后“噔”地起身,冲着梳妆镜弯下了腰。又是半晌,她才“哦”了一声。我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似乎除了身前的镜子和耳侧的那绺散发外,世上再没什么能引起她的兴趣了。这难免让人心急火燎,我只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忍耐。
难说过了多久,牛秀琴一把揪下发夹,扭身坐回了床上。像是总算抓住一个契机,我问她陈建军和母亲现在还有没有关系。“啥关系?”她翘起二郎腿,抖了抖卷毛。我真想扇她脸。
“哦这个?”她左手比划出一个圈,右手食指伸进去捅了捅“性关系,日屄。”说这话时,她侧着身子,像是中风了一样,我闭上眼,感到身后的衣柜都在嘎嘎响。“我说没了,你信吗?”我不知道。
许久都没人说话,一阵窸窸窣窣,等我睁开眼,牛秀琴已经点上一支烟,她依旧翘着二郎腿,上身前倾半伏在大腿上,每抽一口烟。
她都要仰起脸,抖一抖头发。浅绿色窗帘透出一丝亮光,不知是来自雪还是太阳,总之它慷慨地为牛秀琴提供了一副剪影,那些几不成形的烟圈便萦绕着剪影,出现又消失。
等她一根烟尽,我才开了口,问第一个视频里是不是母亲。“哪第一个?”“黑灯瞎火那个。”
“黑灯瞎火的多了。”她切了声,又开始摆弄头发。我却不知该怎么形容。“你看不出来?”她瞟了我一眼。我直起身子,吸吸鼻子,又靠回了衣柜上。牛秀琴笑了起来:“我要说是呢?”
“那是强奸!我要报警,告那孙子!”衣柜咚咚作响。牛秀琴笑得更灿烂了,她索性托起下巴,撇脸看着我。“还有你这个贱货!”
“比你妈还贱?”她撇撇嘴,短暂停顿后,又开始笑。于是我一巴掌抡了过去。霎时,牛秀琴就飞了出去。
没什么感觉,只记得她的脸很软,袭来一股丰沛的香味,玻璃烟灰缸在地板上蹦了几蹦,折到墙角,又缓缓地冲我滚来。很可惜。
在离我几公分的地方,它绝望地停止不前。以上整个过程中,牛秀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是的,只有我的喘息,一声接一声。我也说不好使了多大劲,只知道麻木的右手尚在轻轻发抖。
牛秀琴就那么趴着,一动不动。有那么一会儿,我琢磨着她是不是晕了过去,甚至更糟糕的,心肌梗塞,嗝屁了。我觉得无论如何不该打女人。我心说得把她扶起来。
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好一阵,牛秀琴总算哼了一声,微弱却实在,像什么游戏里的女鬼叫,她撑起胳膊,很快又趴了下去,然后她笑了笑,说:“打女的。”
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咕咚一声响。我确实有些害臊,但除了僵硬地看着她爬起,我还能做点什么呢?牛秀琴捂着脸,缓缓在床上躺下。片刻。
她又爬起来,冲到梳妆镜前瞅了好半晌,她轻哼着,不时还吸溜吸溜嘴,一会儿又坐回了床上。毫无疑问,丰腴的脸颊上浮着一抹红印,像漂在鱼汤上的油花。
“打女人,”她说“有本事儿回家打你妈去!”除了站着,我大概也无事可做。右手掌上擦着一道嫣红,不知是血还是口红。
“你妈个屄的!”她扔了个抱枕过来。我顺势抱到了手里。牛秀琴突然笑了,她翘起二郎腿,半撩着头发,也不看我:“你妈啊,跟野男人搅和一块儿时,那个风骚劲儿啊我给你说”说不好是不是错觉。
那抹红晕随着表情在她脸上四下跳动,我头一次发现女人的面目竟能如此可憎。别无选择,我一脚踹了过去。再冲上去时,我犹豫着要不要打脸。
最后抡到了屁股上。肉很敦实。牛秀琴似乎在叫,骂骂咧咧的,她挠我脸,针扎一样,我只好攥住她的手,她张嘴就咬。何止是嘴,这头疯狂的野猪浑身上下都在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