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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儿子再说要钱的话,家里是实实在在的真是没钱了呀。这哪是儿子?简直就是个催命鬼呀。她捶胸顿足,两行老泪滚落胸前。李二穿着大裤衩,把妻子扶坐在沙发上。自已则一只脚踏在地上,另一只腳直接踏在放电话的矮桌上,大声问:“小芳她妈说的啥?你说。”
大鹏在电话那头哭着说:“爸,小芳她妈说不行就差点不行了啊,刚抢救过来,心肌梗塞差点去世了,呜、、、、、。”
李二听儿子没说要钱,顿时来了精神,把电话递给张凤仙:“不是要钱的事,把你吓成这样。你听,好像是差点死了人。”张凤仙接过电话,嘱咐儿子遇事莫慌,好好伺候他丈母娘等注意事项,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并说过去这几天,她把手上的事放放,抽空就去上浦看他。在电话里,张凤仙不好意思说在家给周小妹看孩子。在大鹏买房子这件事上,周小妹可是出了一百万块钱。张凤仙心中有数,不管周小妹跟李二如何如何,光冲大鹏买房这钱,也得好好给人家好生看孩子,要没有这笔钱,大鹏的事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就大鹏那丈母娘,标淮的势力小人,买不起房,她能把小芳给大鹏吗?肯定不给。说报恩吧,也不对,有这种成份在内,可不全是。世界上的事,有利就有痹,在周小妹和李二这件事上,利的方面是得了钱,解决了大鹏的住房资金,进尓把婚姻问题一并解决,去了自己的后顾之优。儿子的终身大事操持完毕,了确一块心病。痹的方面也很大,三女一夫已成定局,小桃红好说,小燕是个女孩,终究要出嫁,说到底,认了顶多是门亲戚,可难办的是小鹏是个男孩,周小妹年纪太轻,让她和小桃红一样,三人凑合着过,她肯定不干。张凤仙估计,她让小鹏认祖归宗是给她自已甩包袱。带着孩子嫁人,怕将来孩子在后爹面前受委曲,所以她才大把撒钱,买通张凤仙,又是见面礼,又是送超市,还不都是为小鹏进李家门铺路?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好好看好小鹏,图个心安理得罢。退一万步说,自己男人在外头惹了祸,别的女人把孩子送家来,扔下一走了之,一分钱不出,也不能不管不问,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不是?他毕竞是自个男人的后啊。张凤仙想事就爱往大处想,往好处想,那周小妹在钱上有情,我就在对待孩子上有义。这叫两好凑一好。
老于三天两头来找李二,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些库存服装。李二今天躲,明天躲,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工地上终于叫老于堵在办公室里。怎么办?李二长叹一口气,即来之,则安之。他请老于坐下,打电话给李伟民,让他通知洪顺两口子到办公室开会。
老于说:“我知道今春那推土机的事做的不对,让你赔了两万多块钱,我也知道我那些服装难办。可我走投无路,你总不能看着我跳井罢?好歹你也是我亲姑的孙子,表叔再不对,我给你下跪瞌头还不行吗?救我一命啊。”他说着说着要给李二下跪,李二慌忙说:“表叔,使不得,使不得呀。您是长辈,给我瞌了头,折我的阳寿哇,您的事,时刻挂在我的心上,只是苦于无法办理,才没脸见您,我这才东藏西躲,跟你玩那藏猫猫的幼儿把戏。但凡有一线办法,我能藏么?近六十万的服装,我真的想不出好法呀。”
老于有些绝望,他恳求李二开动恼筋,想出万全之策,救他出水火之中,在拐子庄,李二若是办不了,他老于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两口子辛苦大半辈子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不说,还有那二十万的贷款尾巴没还清,那钱都在这些要命的服装里呀。欠别人的钱行,欠银行的钱不行呵。这二十万贷款,当时手续不全,是银行信贷主任违规贷给他的,万一这钱还不上,那信贷主任就犯了错误,说不定就丢了官职,毁了朋友下半辈子的仕途前程。
两人正说着呢,洪顺两口子一步跨进门来,洪顺媳妇见姐夫愁眉苦脸,人整个瘦了一圈,头发胡子花白,心中难过。她眼巴巴的看着李二,盼他想个好办法,帮她姐夫一把。洪顺知道事情的难度,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之中。上回庞大听了姐夫号令,不给李二推土机用,一下让李二赔进去两万多。要不是黄技朮及时从老家调来推土机,那次李二非落个倾家荡产不可。过河拆桥,老于净干这事。洪顺心想着这些事。两下为难,在没摸清李二态度之前,自己不可贸然发表意见。两人都不能得罪。遇事少说话为妙。
李二问:“表叔,没上工业园看看,让上回那些老板帮帮忙?”
提到工业园,老于把头低下了,他凄凉的说道:“先前那些老板,知道我村主任下了台,都打哈哈,有的说:于老扳,有事怎么不早说?昨天我可刚进了工作服,也有的连电话也不接,人走茶凉。”
洪顺媳妇说:“那就放下架子,到单位直接去找那些老板。”
“没用,当面都很热情,端茶倒水非常客气,可一提服装的事,不是一口回绝便是开会研究,呌我回家等信儿,等了近一个月,一家回信也没有,寒心哪。我不盼别的,就是愁那贷款,临近春节要二十万,不处理服装,实在无法可想。”
李二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他说:“这地方的衣裳穿戴不如咱那儿先进,你库存的那些过时服装,在这儿兴许能行。可问题是这边是山区,水浇地较少,山地旱地较多。也不见有几家工厂座落周围,封山育林,开山炸石也不让。所以这边经济相对落后。老百姓手里钱少。即使他们相中了你的衣裳,可没钱买也是枉然。我想出一个主意,让老百姓用当地出产的小杂粮換衣服。我算了一笔账,当地出产的优质绿豆,十块钱一斤,十斤绿豆便是一百元,一百元能买一套你那些服装。这么算下来,一千斤绿豆就是一万块钱。一千斤绿豆也就五麻袋。只要换够五十麻袋绿豆,就是十万元。这办法虽笨,是蚂蚁搬家战朮。可在无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另外,芝麻、红小豆也是必较好销售的杂粮品种。把换来的这些杂粮运回到咱老家市场上卖掉,积少成多,慢慢的会把那些库存服装消耗掉。可能很辛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当然,这是下策,在座各位若有更好的主意更好。”
老于听李二说出这么个主意,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他仔细一硺磨,这办法虽笨,可也是一条出路。通常家中女人拿粮食换西瓜,換油条也是常有的事。他估计,这边山民手里杂粮一定很多。若抓住春节这个机会搏一把,受些辛苦,比在拐子集上卖衣服要快的多。前几年是王有新天天蹲在集上卖服装,可怜巴巴,无人问津,形同乞讨。现在好,换成老于的老婆了,不管刮风下雨,都得蹲在那根电饯杆子下头,一脸苦笑。见人就赶紧兜售,几天也卖不出一件。个中滋味,他们知道,甚是苦不堪言。老于他们几人闷了半天,也蹩不出啥更高级的办法。老于决定回家想想再说。于是,几个人便散会,老于也连夜赶回家中和老婆孩子商量这件事行与否。
周小妹这几天气很顺。儿子在张凤仙那儿,不忙就接回来母子团聚,忙就不去接孩子,忙完自已的事,倒头呼呼大睡,心中不再成天挂念儿子,她觉的浑身轻快了不少。这天事不多,就把孩子接回家来,逗着他玩。小鹏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拉着玩具汽车来回运布娃娃。小嘴里还嘟嘟哝哝的反复念叨着什么话。起先周小妹没在意,出于好奇,她逮住从身边跑动的儿子,问他说的什么?她以为是张凤仙教儿子学说话哩,问了好几遍才听清楚,小鹏嘴里反复说的那句话是“兜狐狸”。她放开儿子,直起喓来,边往沙发上坐下去,边自言自语的念道:兜狐狸,兜狐狸、、、、突然她从沙发上蹦起来。好哇,敢教孩子骂我周狐狸。大人不说,孩子怎会骂人?定是那正主儿教的。不行,得去跟她算账。教孩子不学好,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见面礼一百万,还给一个小超市,不值钱那也是投进去四百万呀。将要出门时,周小妹又犯开了嘀咕,看孩子是两个人,那老三儿小桃红也帮着看孩子,万一是她教的小鹏骂自已,贸然去找正主儿,寃枉了她可不是玩的。一发火,不让孩子进家可怎么办?那不是前功尽弃吗?不管怎么说,这事无论是谁干的,不能就这么算了。想到这,她立马给张凤仙打了电话,又叫她约了小桃红,说三人开个会,有事要谈。张凤仙接了电话,一一照办。和小桃红坐在家里静等。
周小妹抱着孩子一进家门,张凤仙就看出她脸色不大对,忙给小桃红使个眼色,两人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当周小妹坐下时,小鹏想从他妈怀里下到地上玩。怎奈周小妹使劲把他抱住,任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出他妈的怀抱。
张凤仙说:“有事说事,少拿孩子出气。”
小桃红更干脆,她冲小鹏说:“咬!”小鹏不识好歹,真个就低头咬住他妈抱他手腕上,周小妹吃疼,手一松,小鹏趁机跑到张凤仙跟前,张凤仙张开怀抱,让小鹏钻进来,随后两手交叉,把小鹏稳稳抱在怀里。周小妹追过来要打小鹏,张凤仙用手指着她:“你敢?坐下。”面对张凤仙威凤凜澟的架式。周小妹退缩了,她乖乖坐回座位,低声下气的说:“教他骂我周狐狸这事可不能继续下去。正主儿,要教孩子往正道上走才行啊。”
张凤仙转脸看一眼小挑红,不满的对她说:“净你干的好事。”
小桃红刚要分辩,座机电话忽然想了起来,她拿起电话,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这是李二的家吗?”小桃红回答说是李二的家,顺便问她有什么事?那女孩吞吞吐吐不肯说,小桃红在电话里紧追紧问,那女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向李老板报喜的,我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问他把孩子生在哪?”
小桃红听罢,当即大惊失色,她强作镇静,问那女孩呌啥名字?那女孩似乎有些害羞的说叫小红,是王二麻子仮店的服务员。
接完电话,三个女人炸了窝,有说要上吊的,有说不活了的,有说要跳井的.整个李二家里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