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厂记之四三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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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市一中回来，把儿子留在另一个小镇，那里有我的母亲与姐妹。自己搭车回小厂去。儿子不太喜欢这个类似边哨的地方，不肯来小厂。也是我没太坚持。心中一直想给儿子一个安定的环境，这个安定当指家一般的团聚与温暖。但这个愿望一直不能达到。

    坐在车上等渡时，气温似乎更寒了，灰暗寒冷的类似冬天里。这大多积于心中的冷吧。无家可归似的冷。想来一家子围着饭桌吃同一餐饭，住同一间屋子，无论天气多冷也是温暖的。这才算是家。而这样一家几地的当只有孤独的冷了。我都无所谓，只是想到儿子心里有些苍凉无奈。或许儿子并不在意吧，已成习惯。

    坐在车上望着浩瀚的江面，那种苍茫之感油然而上。其实我真的越来越藐视内心里这样无奈苍茫之感。感觉个人的忧郁与失意苦楚都不值一提。想想这世间有几家不是过着这三地转的生活呢？

    今早我是与五妹子一起来接儿子的，五妹子说到我们的堂妹凤子，她与老公在外打工，儿子才十岁独在家读书，进初中了每夜里下晚自习还要一个人骑车回去，家与学校隔有十多里路，问及为何不住学校里。五妹说：性格孤僻与同学性格不合，心理极度自闭。唉，全由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啊。五妹一说就叹息：今年暑假凤子带他到他们打工的地方去玩了一个假期。凤子送他回来时我也正送孩子们回来。凤子叫我去学校叫他来吃饭，他正趴在桌子上哭呢。问及原因，他还是懂事的说：没什么，没什么。小孩子多体恤人。他是伤心母亲又要去外地留他一人在家里，心里多不舍。

    就拿车上我碰见的某女来说吧，她也是到市里接女儿回家的。要说家他们还没有，就是回孩子的外婆家。外婆家也是残缺的，就一个外婆，一个单身舅舅，孩子从小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大，大些了她妈妈才从外地回来招呼她。她爸至今还在外打工。据说还赚了几十万元。两母子现在外婆家过日子。那孩子样子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不是很忧郁就是玩世不恭，真叫人揪心。这算是好的了，起码还积攒了几十万块钱吧。而有好些打一辈子工一分也攒不到的，家也不全。想来就心酸。

    这般想来我儿子倒是好的，我也还是好的，我们这一家人还是好的。就说五妹子一家，也是长期两口子在外，两个孩子在家，一年才不过聚上一个暑假一个春节。而我们一家还是可以随时转动，想儿子了或是儿子需要随时可以见面。十块钱车费而已。而他们起码往返得上好几天。这般想心情开阔了许多。

    一说我们该有三个家，小厂一个，小镇一个，市里一个。可为什么感觉竟象是无家可归呢？想想也是，只是这些年来这样不断三地转，牵挂已成习惯，一家人在几处，心就被牵着几处，当然就有很无着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