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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带头,我们一路跑过森林腹地,在我们眼前,蓦的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山。罗盘的指针抖动越来越剧烈,却始终指着一个方向。
站在山脚下王水生抬头张望,又看看罗盘,道:“好象在山里。”
我们跟在他身后,慢慢向山上进发,王水生眉头越拧越紧,那罗盘的指针时而剧烈时而平静,显然有时候我们方向是错的,但在这陡峭的山岩上也没法,只能尽力顺着指针绕圈,随着我们渐渐爬高,罗盘也越发不寻常起来,不时大左大右地摆动,在快到山顶的地方,我们转了几个圈子,再往上或往下指针都没了动静。
王水生道:“现在只有两个解释,一是元妖就在附近。”
红夜女道:“二呢?”
王水生苦笑道:“二是罗盘坏了。”
我们跟着干笑数声,想不到这节骨眼上他倒还能幽自己一默,其实也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我说:“大家就在附近找找吧,不过要小心,小慧和虾仁留在我身边。”
王水生放下罗盘,环视四周,这山郁郁葱葱,峰峦起伏,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头,他走上一面巨岩,习惯姓地手搭凉棚挡住阳光——作为吸血鬼,他到底还是不喜欢被晒,然后他一回头,忽然神色大变,我在下面问:“怎么了?”
王水生不搭话,闪身消失在了巨岩后面——原来那石头后面有个洞,我在下面张望着,愕尔,王水生猛然扑出来冲我们喊:“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他的声音夹着颤抖,显然是极为亢奋。
阿破二话不说也爬了上去,他只往洞里看了一眼便叫了一声:“我靠!”
然后再任凭我们怎么问,两个人都顾不上搭理,一起钻进洞里,不一会合力抬出一只长条箱子:这东西两头窄来当么间宽,正是我们先前见过的那种专门用来盛放长眠中吸血鬼的棺材!
王水生脸色更加苍白,牙齿不住碰撞,连话也说不出来,阿破伸手就要揭开棺材,王水生这才阻止他道:“找个没有阳光的地方!”
阿破省悟,两人又抬起那口人型棺跳到地上,我们一起围上,王水生指了指山岩的背后,阿破和他把木棺搬到了一片阴影下。
整个过程谁也没有多说话,但是一个个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红夜女搓手道:“我靠,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再看那罗盘,那根指针此刻就像被磁铁吸着一样死死指着木棺,人手一动那指针也左右摇摆,始终不离木棺。
小慧道:“血族不是还有两大长老吗?也许这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王水生跪在木棺前,嘴唇发抖,几次手放在棺盖上面却又拿开,显得既激动又敬畏,还有点不知所措。
高大全按着他肩膀道:“快开呀!”
阿破也道:“是啊,快开!”两人都是禁不住的好奇和期待。
“你们是想开个大啊还是想开个小?”我瞪了他们一眼道:“又不是玩色盅说开就开——水生,你们这个有什么禁忌没有?”
王水生愣了一下道:“除了不能见光我也所知不多,我自己还没长眠过,你们要知道,100年在我们血族只能算是小孩子,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红夜女道:“那迟早也得开不是么?”
王水生努力冷静了一下道:“说的是,这样吧,我们合力慢慢把盖子打开,万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再合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阿破和高大全就已经一左一右摆好姿势了……王水生克制又克制,最后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愿主保佑。”
小慧愕然:“你们吸血鬼不是最讨厌十字架和上帝吗?”
王水生嘿然:“我给忘了。”他平伸双手指挥阿破和高大全,“一,二,三,开!”
两个猛男一起使力,木棺吱吱了几声,便缓缓打开,随着木板下移,渐渐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具干枯的尸体,它的皮肉严重干缩在骨干上,像层透明的干果壳,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头骨上还粘着几丛毛发,眼睛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洞。
小慧虽然早有准备,见了这丑陋的干尸还是捂住了嘴。
阿破低头看着“它”道:“接下来怎么办,等它睡到自然醒?”
小慧捂着嘴道:“既然罗盘有指示,他应该就快醒了才对。”这位传说中的血族长老一动不动,和一具普通干尸一般无二,丝毫没有要苏醒的样子。高大全小心道:“他不会是怕虾仁吧——僵尸都怕狗。”
王水生怒道:“不许你们侮辱我的祖先!”他把我们通通轰在一边,手托下巴看着棺内的干尸,忽然领悟道,“得有血,只要给他充足的血他就会立刻醒来的!”王水生脸色一变嘿嘿赔笑道,“这还得求助各位帮忙了,你们知道,我不但晕血,而且我们同族之间的血也不能起作用,否则我们就不用把人类当食物了。”
高大全道:“是啊,就像人不能吃了拉拉了吃一样。”
可是说到义务献血,大家都有点含糊,单位里组织义务献血那是因为有必须完成的名额,完了还私下给补助呢,这可任嘛都没有,再说这几个人里,高大全是神族,他是绝不会把自己的血献给一个他眼里的异类的,你听他那个冷嘲热讽的劲。小慧是女孩子总不能让她去,红夜女倒不用把她当女人看,可是看她那袖手旁观的派头也没有奉献的意思,再说这娘们血里酒精含量绝对超标,万一给这长老喝得再睡过去搞不好又得一千年。
看来看去,阿破站起身叹道:“也甭为难了,还是我来吧。”
王水生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动道:“我代表我们所有血族感谢你!”
阿破翻个白眼道:“说的好听,所有血族不就你一个人吗?”
王水生看着棺材里的干尸,哀婉道:“所以我想让他快点苏醒,你还有何安忆他们,所以你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
“得得,怕了你了,你就说怎么干吧?”
王水生道:“把血灌进他嘴里就行。”
阿破从地上捡了个石头片儿,试了试锋利度,接着就在手腕大动脉上比划起来,王水生连连摆手道:“等我转过身去你再割!”
阿破来到棺前蹲在干尸脑袋旁,用石片儿在手腕上拉了一条大大的口子,然后把喷涌的鲜血对准了他的嘴……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说也奇怪,那干尸看似已经干枯腐朽,可是血液一碰他牙齿瞬间便流向全身而不是散开,紧接着从脖子到胸腔再到小腹,丝丝渗透,一时间伞状布满全身,乍一看去煞是美丽诡异。
灌了一会,阿破手腕上的伤自然凝结,他随即又割破另一只手,血液在干尸上越渗越多,可还迟迟不见他有苏醒的迹象。
王水生背转身,耳朵却一直耸着,他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阿破另一只胳膊上的血也已流尽,仍不见动静,不禁道:“邪门,血一个劲往下流,可你祖宗他还是没反应啊。”
王水生喜道:“那就对了——没反应说明血还是少,你多灌点试试。”
阿破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血都流干了,换了别人两个也死了!”
王水生讨好道:“求你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事实上阿破说的不是谎话,两条手腕上的大动脉已经被他挤瘪,他这会的脸色比王水生还白呢,虽然于姓命无碍,可是再想多挤一滴血也困难,王水生在一边不住讨好,阿破耐不住求,往旁边一看,只见一条清澈的山泉正从他脚边汩汩流过,阿破偷眼王水生,见他背对着自己,于是趴在地上猛喝泉水,饮了足有几分钟,又站起身来到干尸旁,再用石头一划,便又有淡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我们均大汗,高大全愤慨道:“他这属于假冒伪劣产品欺骗消费者啊!”
红夜女道:“那也比掺了毒的奶粉强,起码喝不死人。”
我们正说话间,谁也没料到那干尸猛的坐起,他干枯的两手抓着棺材帮儿,空洞的眼睛闪了闪,咂巴着嘴道:“这血味道怎么这么怪呢,兑水了?”
(未完待续)